胡珊(2013级博士后,建筑学院)
“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大家都追求着金钱和美色,权力和名气。”作为一个年轻的知识分子,我常常这样想。我们经常看到有一些明星、商人一夜成名、暴富;还有一些所谓的知识分子也打着“出名要趁早”的旗号,凭着低劣的炒作,名利双收。
在一次与清华大学老师的交谈中,大家一致认为: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一种风气就是,无论是美名还是丑名,只要成名就行。用清华大学一位教授的话说就是:“不要脸!”对于当今世道流行的一些浮躁空气,作为一位既没有名,当然也没有利可收的年轻人,我也时常会感到一些不平衡。不过我也时常这样自我安慰道:“现在这种追逐名利的风气总比元朝时强一些,元朝时所有汉族人都是劣等名族,啥指望也没有,更别提炒作成名了,至少现在大家还拥有一些追逐名利的权力,这样看来也是不错的。”
我拥有的这种矛盾心理让自己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我阅读到清华大学校友网的几篇文章,知道了一些我以前从不知道的人和事,我自顾自地、自言自语地和校友网中的人对话,浮躁的内心才稍稍有一些释然:
第一篇文章是宗璞先生的《云在青天》:宗璞先生是冯友兰先生的女儿,在北大燕南园生活了六十年后,因为住所要改造成冯友兰故居,要搬家了,因此撰文。宗璞先生说:“一切事物聚到头,终究要散去的。散后又是聚,聚后又是散。散往各方,犹如天上的白云。”回想起要离开居住了三十年的珞珈山,我不禁潸然泪下了。但宗璞先生还说:“车开了,我没有回头。车子驶出了燕南园,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哭。我离开了,离开了这承载着我大部分生命的地方;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哭。”她的淡然鼓励了我、安慰了我,她的文章给予了我力量。正如她说:“‘文章自有命,不仗史笔垂’。它们勇敢地活着,把力量传播到四方。如同云在青天。”在她的文章里,我读到了真正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
第二篇文章是郑碧贤写的《黄万里修桥记》:我得知黄万里先生27岁已是一位桥梁专家,他“尝治水涪关道,三载移家居梓州。凿石开河资灌溉,一桥飞若彩虹浮。”他在四川省三台县郑泽堰设计的石质渡槽“高家桥”历经2008年汶川地震,任然巍然耸立。他在1957年46岁的时候反对建立三门峡,因而被划为右派,他虽然因言获罪,但仍然坚持自己的理念。他是一位无头衔的学界泰斗、真正的学者,称为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的标本。读罢这篇文章,我想到我们这些无名小辈遇到的一些小挫折又能算的了什么呢?从这篇文章里,我读到了真正中国知识分子的使命。
第三篇文章是史飞翔的《老陕张奚若》,讲到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社会活动家、政治学家、西方政治思想史学者张奚若先生:“完全是四方的”;这个四方形的四边是非常之广泛,又非常之和蔼可亲的;他既是一个外洋留学生,又是一个保存了中国风格的学者。他是一个自由的知识分子,对待蒋介石毫不留情的猛烈批判,对待毛主席也不曾留情面。我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及很多身边人,时常为了想要融入这个社会感叹自己不够圆滑,不够左右逢源、不够八面玲珑……读了张奚若,我读到了真正中国知识分子的性情。
还有很多文章: 例如从季羡林先生的《我的心是一面镜子》,郝俊的《宁静致远黄祖洽》里,我读到了真正知识分子内心的平静和淡泊,我就不一一列举……
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中国真正的知识分子已经离这个时代越走越远;幸而,我们还有清华大学校友网;从这里,我们还能读到一些真正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使命、性情和内心世界:中国真正知识分子的内心世界是孤独的、也是孤傲的,要在中国做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也是要耐得住寂寞的;汉朝司马迁身残志坚写史记,名垂千古;自古以来,中国知识分子咏“梅兰竹菊”;北宋大哲学家周敦颐独咏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近代女作家张爱玲在一张照片中傲气凌然,这可能就是中国真正知识分子的写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