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我到清华大学近70年了，前几十年由于种种原因对清华园一草一木都不放在心上，只知道清华是多年的绿化先进单位，几十年前有个说法是，全校平均每个人有50棵树（包括灌木）之多。北京大学一位教授为清华大学的植物专门著书，在北京大学出版社发行。这一现象表明清华植物之多。我曾在图书馆借过一册，可惜我是彻底的外行，看后收获极少。

近二、三十年心情有了变化，也从外行的角度注意到清华野生动植物的变化，对野生植物，开始几年，到处生长着高高的大麦熟，曾几何时就被野菊花取代，一颗也没有了。再过几年，直到今年，又被一种小紫花取代。可谓各领风骚数年。至于喇叭花则自然生长在篱笆或栅栏上，别有一番情趣。

至于清华的野生动物，更容易引人注意。天上的飞禽，开始有乌鸦和喜鹊，现在再也找不到乌鸦的踪影，就连麻雀也很少见。现在到处的都是喜鹊，有体型稍大的黑喜鹊和稍小的黑头灰色羽毛很漂亮的灰喜鹊。不知是否喜鹊把乌鸦都赶走了，这是我心中的谜。倒是稀有的布谷鸟和啄木鸟，数量虽然极少，但几十年来在甲所前有时会看见一只，不断的嘟嘟地啄树干。在甲所前和我家住的东区也会听到布谷鸟的特有的“布谷、布谷”的叫声，但只听其声，未见庐山真面，一直引以为憾，所幸上天不负苦心人，去年，我还真看到过一只。秋去春来的小燕子最受人们欢迎，可惜清华没见到一只。夏季傍晚时分也曾见过不少蝙蝠，当然这不算鸟类。

多年前工字厅前树上跳来跳去的松鼠是一道风景，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到它们的踪影了。据说都被流浪猫果腹了，可谓大煞风景。这样，野生动物就只剩极少出没的老鼠了。

原来清华有很多癞蛤蟆（蟾蜍），那时在二校门附近有个机井，我曾看到抽出的水流中有大量的蝌蚪，再过几日蝌蚪变成到处跑的蛤蟆，由于那里是交通要道，一时被车压死的蛙尸遍地，成了惨不忍睹的屠宰场。现在的夏天不知道在荷塘月色还能听见蛙鸣一片吗？

清华原有不少虫子，如俗称知了的蝉，夏天可听到蝉鸣一片。多年前，有一位从山东来的女工农兵学员常把知了捉来，泡盐水里津津有味生吃，让周围的同学啧啧称奇。当年，夏天有不少树上会掉下十分讨厌的“吊死鬼”。后来年年治理，不但“吊死鬼”绝迹，知了也不见了。当然蝴蝶和蜜蜂会时有所见，点缀了清华的风景。有时可见不少蜻蜓低飞，这是大雨即来的预报。马蜂有时也可见到，前几年我家窗户外就发现一个马蜂窝，我想有事找民警，哪知民警不管，我只好自行处理了。

清华的蚊子到了夏天可谓十分猖狂，虽经校方大力杀灭，仍然效果不佳，可能这和清华草多、水多有关。被蚊子咬一口当然很烦人，但所幸还没有出现更大的麻烦。我的一位学弟王涛在1955年即将毕业时得了大脑炎，不幸早逝。据说罪魁祸首就是蚊子。好在以后再没有听到这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