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我们大学毕业三十年,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有个想法,想把国内的大学同学都走访一遍。现在,放暑假了,我准备成行,一路要走八个城市,找他们吃饭去。
最近,脑子里总是回忆大学时的事情。
我是1981年从北京五中考入清华大学的,我们班有3个考上了清华,2个男生考入了工程物理系,1个女生考入了土环系。
拿到录取通知书时,物理老师告诉我,我才知道考入的是工程物理系,学核的。我有点懵,我明明报考的是近代物理电子学啊,在北京招14个人呢。

开学时,我父亲给我打好了背包,其实我早已经学会了打背包,这次他非要亲自给我打。我弟送我,我们坐公交车去清华报到,第二年,他考上了北大物理系,我同样送他去北大报到。
331路下车,进了清华南门,一直往北走到底才到13号楼。那时,13号楼紧挨着校园北墙,外面就是生产队菜地了。工物系学生住13号楼东边,水利系学生住13号楼西边。
我们班是个大班,全班40人,35个男生,5个女生,其中14个北京的,其他各省1-2个人。那时还没有军训,一开学的集体活动就是挖大礼堂前的广场,把煤渣挖走,填上土,说是要改成草坪,一帮人边干活边争论,南方好还是北方好。
第一次班会是在13号楼5层的楼道里召开的,我们35个男生整齐地坐在板凳上,翘首以盼我们班那5个女生出现,女生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从楼梯走上来。三十年后,我们聚会,所有男生都还记得那一时刻。
刚入学第一年时,我们家给我的伙食费是1个月15元,在7食堂吃饭,只能吃1毛5的素炒三丁。4毛钱的甲级菜,鱼香鸡蛋什么的,一个月也吃不了几回。那时,7食堂只有桌子,没有椅子,大家都是围着桌子站着吃饭。每个人自己的碗勺就放在经常吃饭的桌子洞里,有一回,我使用好几年的青花搪瓷大碗居然丢了,我就抄别人的使,一个礼拜后,我居然在别的桌子里找到了我的碗。
第一学期,我有很强的失落感。从初中到高中,我一直是班里学习最好的,一直是老师的宠儿,不是班长就是团支部书记,班里的一切活动都是我组织的。进了清华,班里的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了,我估计老干部退休回家,就是我当时的感觉。
另一个感觉就是,有些事真不是光靠努力就行的。我的这帮同学,一个个太牛逼了,高考都是全省前几名的。我当时暗暗的努力目标就是,好好学,争取和他们混住了,别给甩下来。
大一时,多是在一教二教上100多人的大课,微积分上的是施学瑜老师的课,没有参考书,用的是施老师的手刻版讲义,普物上的是张三慧老师的课,老先生英文授课,英文板书。

那时,一教前面是一尊高高的主席立身雕像,忘记是哪年了,忽如一夜,变成了现在的二校门了,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二校门的清华情节,是毕业以后慢慢增强的。
身份证也是那时由学校统一开始办的,所以,不管是天南海北来的同学,我们的身份证号码的前六位都是110108。
刚入学时,我和赵嵩、何中、张朝阳、余江辰一个宿舍,13号楼528,他们几个都是大牛,后来都去了物理系,都去了美国,都拿了美国的博士学位,而我,小牛都算不上,就是一头小毛驴,蒙着眼睛拉着磨,明明很平庸,却觉得自己很平凡。
82年,清华大学复建物理系(近代物理系),我们班自己报名分过去了20个人,组建了物11班。可惜,我们没有分班前全班40人的合影。

工物11班

物11班
经过我几年自强不息的刻苦努力,我在班里也算混住了,还当上了班长,后来在同学们的帮助下,还当上了团支部书记。我很庆幸和他们在一起,清华培养了我们,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清华,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如何做人,如何做事。你能从每一个人身上学到、感受到不同的优秀的东西。


我们班22个人(上届下来2个人),除了班干部,还有8个人参加了系里的工作,后来王武同学还当选系学生会主席,严叔刚同学当选了校学生会副主席。

那时,我们的使命感很强,总觉得我们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我们要做历史的开拓者。

毕业时,我们班20人,已经有8个党员。

为了参加天安门广场举行的国庆三十五周年庆典,我们练习了好几个月的集体舞(男女对跳,以前学校是禁止的)和队列行进。

大学的后三年,我就一直与程建平、顾欣、杨怀刚、曹黎明、邓辅仁一个宿舍了,13号楼238,直到毕业。
为了更好的发展两校的传统友谊,我们宿舍与北大中文系的一个女生宿舍建立了友好宿舍关系,我们经常去北大她们宿舍,她们也经常来清华我们宿舍,参加我们的活动,比如,给我过生日;比如,参加我们班的春节联欢。就是我们班其他宿舍的人老来瞎掺和,甚至物11的也过来,都不好意思说他们。后来,我们班男生与她们有三对谈恋爱,有一对还结婚了。



青春无悔,花样年华!



不知不觉,我们毕业了!美好时光总是过去了才发觉,美好时光总是由时间来酿造,美好时光总是存在记忆里。
往事如烟,岁月如梭,唯一不变的是我们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