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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英:将哲学带出寂静冷宫

2019-02-21 | 来源 《文汇报》2019年01月30日 |

【人物档案】

张世英,1921年生,武汉市人。1946年毕业于西南联合大学哲学系,1946-1952年在南大、武大任教。1952年至今,历任北大哲学系、外国哲学研究所讲师、副教授、教授,外国哲学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任,校学术委员会委员。现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导,北京大学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2016年北京大学设立“张世英美学哲学学术奖励基金”,面向全球华文学者。代表作有《解读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论黑格尔的精神哲学》《论黑格尔的逻辑学》《黑格尔词典》(主编)《黑格尔全集》(中文版主编)《天人之际》《进入澄明之境》《哲学导论》(2015年获思勉原创奖)等,2016年出版《张世英文集》十卷本,2018年出版《中西古典哲理名句——张世英书法集》。

1981年,张世英(右二)参加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毕业论文答辩会,与贺麟(右四)、哲学家汝信(左四)等合影。

1988年,张世英(左二)在巴黎参加国际学术讨论会时,与法国哲学协会主席雅克·董特教授(左三)在一起。

2015年7月,张世英出席在北京举行的《黑格尔著作集》(人民出版社出版)首批译著出版座谈会,94岁高龄仍神采奕奕。

2017年5月,恰逢生日,张世英在北京怀柔树林留影。(均受访者供图)

张世英家中挂着一幅黑格尔的巨幅肖像画。他曾以为,2006年作为主编编完了《黑格尔全集》中文版后,就此作别黑格尔。

近日让98岁的他感怀的是,自己1982年在长春讲了一个月的黑格尔,讲稿被不知名者整理后在地下销售,慧眼的文化艺术出版社请其修订后在2018年出版为《张世英黑格尔哲学五讲》,还一次性提前给了3万元稿费,远超合同数。

作为黑格尔研究专家,张世英从西南联大开始就与黑格尔的哲学“纠缠”在一起,研究、言说、出版、再诠释,由此生出“万有相通”原创思想和“人生要有精神和诗意”的美学思想。

作为一位跨世纪的学者,70年来,他用自己的思辨和著述实践了黑格尔所说——把哲学从寂静的冷宫中解放出来。

张世英寄语:“仰望星空”。

70年后,巧遇西南联大校友杨振宁

电影《无问西东》播放时,引发了很多人对西南联大的憧憬。张世英从1941年到1946年便在西南联大就读。电影中有一位学生连换了三个系,其原型就是他。

出生于湖北武汉柏泉乡耕读人家,张世英自小随中学教师的父亲阅读《论语》《孟子》《古文观止》等典籍,但他的数学也极好。五年级时,他得了汉口市小学生作文和数学竞赛双冠军。高中会考也得了湖北省第一名。“我要改变世界”的想法一直盘亘在他的脑海。考入西南联大后,他选了经济系。“因为不满国民党,才改变原来想学理科的想法,以为经济学是经世济民之道。”然而上了一学期,那些生意经和算账让他转入了社会学系,老师布置他们去妓院调查,这又让他生厌。那年,他选了贺麟先生的公共课《哲学概论》,贺麟讲到了“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一下子吸引了我!”张世英说。于是,他决定转入哲学系,西南联大的高中同学问他,哲学讲什么?“桌子被感知时才是桌子。”同学同情地看着他:“怪不得哲学系出疯子,你要小心啊!”

张世英却感觉如鱼得水。今天听完一袭长袍的冯友兰上《中国哲学史》,他冉冉胡须里“飘出”博古通今;明天又可观儒雅的贺麟讲陆王心学,出中入西;后天则可忘情于汤用彤比较魏晋玄学和老庄哲学。“贺麟和冯友兰观点相左,俨然如朱熹和陆象山当年的‘鹅湖论战’。”但具有数学天赋的张世英还是最倾情于金岳霖的分析哲学,跟其阅读罗素英文原著《哲学问题》。虽然贺麟先生指导了他的毕业论文,但毕业前张世英被保送读研,在北大贺麟和清华金岳霖之间择导师,他还是选了后者。为此,他不敢请贺麟做他的证婚人。

遗憾的是,因为家境贫寒,张世英最终放弃保研,直接选择了工作。

做家教后出钱请王佐良教他读原版《哈姆雷特》,听海归教授吴宓讲排成金字塔的英诗而忘了上正课,晚上七点到大半夜,在大操场上听刘文典讲《红楼梦》……西南联大的往事,一回忆就关不住话匣子。

历史充满着巧合。2014年11月,北大“美感的神圣性”美学沙龙上,张世英遇到了杨振宁。他立刻想起,70年前,与物理系杨振宁同住一个大寝室。“杨振宁走过时,我们会好奇与羡慕地议论:‘他就是他爸爸生下的天才’。”杨父任数学系主任却遭学生们议论。沙龙上,张世英指出,美感的神圣性在天人合一、万物一体的境界中,感受人生的最高意义和高远境界。杨振宁则谈到,从牛顿的运动方程、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方程、海森堡方程等“造物者的诗篇”中能感受到一种庄严感、神圣感、初窥宇宙奥秘的畏惧感,以及哥特式教堂想要体现的崇高美、灵魂美。

70年后两位杰出的文理校友对美的阐释,是他们一生的追求,也是超越电影的最好桥段。

他的黑格尔评论,改变了法国学者

贺麟指导的毕业论文,名字叫《新黑格尔主义哲学家弗兰西斯·赫伯特·布拉德莱(F.H.Bradley)思想研究》,没想到自此就规划了张世英一生的哲学大轨迹。

1953年,北大哲学系要开德国古典哲学中的黑格尔课程,因张世英的论文和黑格尔有关,便让他从教《联共党史》改教黑格尔辩证法。1950年代,对于西方哲学,中国哲学界只聚焦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三个来源。因此,“我讲黑格尔,一边批判他的唯心主义,一边褒扬他的辩证法。”张世英苦读德文原著。已过古稀之年的大女儿回忆:“当年我们放学回来时,爸爸把烟灰缸藏了起来,因为他在写书,就抽得满是烟头。”1956年,他出版了《黑格尔的哲学》,到1972年第三版时,印数已过20万,影响了几代哲学学人,也惊动了校长和西方学者。

1962年,张世英刚评上副教授,在《红旗》杂志刊发了文章《从对立统一讲黑格尔》,能上《红旗》一时震惊了北大校长,文章被竞相传阅。1974年,第一批法国留学生白乐桑来北大哲学系旁听,回国时,带走了《黑格尔的哲学》。他将其中一部分翻成法语,法国青年学者巴迪欧读后撰文《论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张世英1972年一文的翻译、介绍与评论》,加上原文翻译于1975年出版。巴迪欧原本跟着自己的老师批判黑格尔,但是张世英对黑格尔辩证法合理内核的评论让他改变了主意。有意思的是,如今,82岁的巴迪欧成了法国最有影响力的左翼哲学家之一,而白乐桑成了著名的汉学家。几经辗转,2012年,法国教育部中文总督白乐桑终于见到了当年的北大哲学教授张世英,两人相谈甚欢,从下午到晚上,整整7个小时。

“黑格尔”成了连接中法学术友谊的使者。

改革开放后,“黑格尔”在张世英手里也完成了“改革”。由于当年只是弘扬辩证法,对黑格尔其他思想论述并不全面。1982年,张世英出版了《黑格尔〈小逻辑〉绎注》;1986年,他出版了《论黑格尔的精神哲学》,均被誉为中国“系统论述”黑格尔哲学体系中这两部分的“第一部专著”。在第二本书中,张世英将黑格尔的精神哲学理解为“关于人的哲学”,而人的本质就是精神和自由。在2001年的著作《自我实现的历程——解读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一书中,张世英再次强调了黑格尔既是传统形而上学的顶峰,又蕴含和预示了传统形而上学的倾覆。作为辩证法集大成者和高峰,张世英认为,黑格尔哲学充满了开放性,是他此后盛行的现象学等当代欧陆哲学的先驱。顺着黑格尔的横竖坐标,张世英的使命似乎仍未完成。

2006年,张世英应约担任了《黑格尔全集》中文版的主编,本以为这是研究黑格尔的最后一笔。

2017年,文首提到的一幕发生了。某杂志编辑告诉他,当年在长春讲课的录音被整理成书一直在东北悄悄地销售,并购得一本送给他。“这位好心的记录者几乎没有记错。”当然也得益于张世英一贯严谨的逻辑。不久,文化艺术出版社主动担纲出版了《张世英黑格尔哲学五讲》,“我修改了一个月,只是删去那些重复的内容和语气词。”今年1月15日,张世英和记者讲述此事时,露出少有的兴奋。他的小儿子说:“你的命好啊。你被收入剑桥国际传记中心的《国际知识分子名人录》《头五百》名人录时,都没有这么激动。”这让他想起黑格尔因为德国社会太过现实所说“让仙女下凡,从寂寞的冷宫里解放出来”,即人们需要哲学。

“黑格尔”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学术伙伴,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黑格尔研究书籍的再度热销,让张世英主张的“人生需要高远精神境界”成为可能。

80岁开始有自己的原创哲学

1991年,张世英70岁,他离休,但还带着研究生。2001年,北大哲学系希望他能为本科生开课。那年他80岁了,他欣然答应,因为总感觉黑格尔的眼睛还在注视着他:朝前走下去,走到“人的自由”里去。

这也使得张世英在他后30年的哲学研究中,除了黑格尔,又找到了一个高峰。1980年代后期,中国学界掀起“主体性”讨论热潮,引发了他重温笛卡尔以后的“主体性哲学”的兴趣。他开始大量阅读现当代哲学家的著作,从尼采、海德格尔、德里达到伽达默尔、哈贝马斯等。读着海德格尔的著作,他突然发现,“西方现当代哲学又回到了人,回到了诗意,这不是和中国老庄哲学有相似之处吗?”凭着儿时阅读大量典籍的直觉,他感觉到两种哲学力量可以比较。在《天人之际——中西哲学的困惑和选择》《进入澄明之境——哲学的新方法》中,他试图表达自己的新观点。而给本科生上课,又给了他一个整理提升的机会。

于是,80岁的张世英兴高采烈地给大一学生上课了,旁听的人一次比一次多,课讲完,录音也被整理成书了,就有了2002年的《哲学导论》一书。讲述此事时,张世英风趣地说,学生们给我的评价是“敬业勤勉,学识渊博,风趣幽默,条理清楚,发人思考,和蔼可亲”,口气里颇有些骄傲。2015年,张世英收到一份通知,该书获得第五届思勉原创奖。获奖理由是提出了“万有相通”的原创思想。张世英认为,老庄的“万物与我为一”、宋明道学的“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和西方的“在场”、“不在场”相结合,可以将千差万别的天地万物的“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统称为“相通”。“万有相通”的思想,在保持了中国哲学“天人合一”的整体性、高远性基础上,有分析地吸取了西方“主客二分”式中自我的“主体性”。

因为这些成就,在2018年8月的第二十四届世界哲学大会举办前一年,张世英被聘为大会学术委员会荣誉委员。

思辨是哲学家的年龄,也是使命

晚年,张世英有了新的头衔“北大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他笑着揶揄:“我也成了美学专家?这都是北大教授叶朗的鼓励。人不断被鼓励就容易激动兴奋,我就开始专注于写美学理论的文章了。”

在阐述“万有相通”哲学观念时,张世英注意到西方现当代哲学在走中国哲学几千前的“诗意之路”,由此开始研究美学理论。张世英的美学理论既有西方古典和近现代哲学家的精华,比如他深入研究过黑格尔、胡塞尔、海德格尔,又有传统的老庄思想、儒家思想,同时还得益于他的唐诗宋词造诣。“这都是我夫人彭兰的功劳”。北大中文系教授彭兰是闻一多的高足、著名的唐诗宋词专家,两人在西南联大时相恋成婚。“‘文革’期间,小儿子好学,夫人教授其唐诗宋词,当时没有书教、没书看,我就在一旁学习,功夫全是那时习得。”88岁后,张世英在家中继续从事中西哲学与文化结合的研究和著述,更偏重美学方面的研究。他晚年经常思考的问题之一是,哲学何为?张世英提出“哲学就是精神境界的学问”,通俗而言,我们要有一个精神的、诗意的人生。这也是张世英美学的一个主要观点。

诗意,不仅是他美学理论的提炼,也来自他的生活,尤其晚年生活。年轻时张世英便爱听京剧,女儿记得从小被他带去王府井听尚小云、程砚秋等唱戏;晚年他爱听昆曲,也爱听古典音乐,还爱旅游。2018年,他去了江西一次。平时,他会熟练地使用手机微信。

这次采访,张世英给记者看了一本刚出版一个月的新书《中西古典哲理名句:张世英书法集》。打开,记者惊愕:如此遒劲飘逸的书法,有颜体之美,又有超然之工整,极为耐看。“这是我92岁后开始写的。”在九岁到十二三岁间,严厉的父亲让张世英习字,不断挑剔他的姿势。91岁时,他自觉记忆力衰退,脑子里却源源不断迸出哲学思考,枯坐终日后,他灵感一现:不妨练书法?手虽抖,却颇有功力。在儿子们的鼓励下,他找出儿时所习的颜体字帖,一笔一画地临摹。有一天,他突发奇想,不再看帖,发现字活灵活现。“我想起父亲曾叮嘱,要神似,不过,我依然觉得临帖是很必要的,于是,每日读帖。”不久,在北大教授、美学家叶朗的再次鼓励下,张世英搜集了150条古今哲学家的名言,和一些背诵过的诗句,将它们用书法的形式写下来。随后又请以前的博士生、西方哲学史专家李超杰逐句解释。“我终于体会到了书法里的自由。”张世英说。

从黑格尔提倡的人的自由到书法的自由,从思辨到实践,支撑着张世英的美学思想,也支配着他晚年诗意的生活。

采访中,一旁的女儿好几次向记者告状说:“他老写万字长文,每次都说最后一次了。”张世英常常会半夜醒来,脑子里就转起各类哲学思考:其中之一是中国哲学与文化的未来走向。而“万有相通”便是他的答案。在他的客厅里,除黑格尔肖像外,还挂着一幅95岁时的自题书法作品——思如泉涌、笔随云飞。尽管他常幽叹“朝闻道,夕死可矣”,然而读他的书、听他的故事和感悟,脑海里只会跳出“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在张世英,思辨就是哲学家的年龄,也是使命。

记者手记

仁者寿 智者乐 英者美

一个年度中见了三次张世英先生,每次告别都愈发地留恋。细辨起来,是张先生那种通达、幽默、智慧的大美在吸引着我。

第一次上门拜访是2018年3月。有118年历史的第二十四届世界哲学大会首次在北京召开,我所在的文汇讲堂与复旦、华东师大的哲学院(系)联合发起了“24位世界哲学家系列访谈”。中国哲学家共选了3位,张世英在榜首。因为堵车,我迟到了十来分钟,进门便见张先生穿戴整齐地在等待,而一上午言谈中,你丝毫感觉不出这是位97岁的老人,他思维敏捷、逻辑清晰,时时冒出些小幽默来。末了,他加了我微信。第二天上午,我继续前往采访,离开宾馆前发出了采访提纲,15分钟后到达时,他说,我已经在手机上看过了。临走,还送给我一本网购的书。

2001年,系里让他给本科生上课时,送了他一台电脑。从此,张先生就跨入了数字化世界,微博、微信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告诉我,自己有70多位微信好友。从微信的熟练应用中,能看出张先生的好学与善学。每次看到我叫网约车时,他就很好奇:“司机怎么会知道这个地址的呢?”我就仔细地演示给他看,告诉他原理。他无奈地告诉我,儿女们不让他的微信绑定银行卡,担心他会受骗。看着他的表情,我真有点替他抱屈。

第二次在8月的世界哲学大会期间。张先生的访谈录已经在微信上发出,他告诉我:“我知道你们每天11点30分后发出,我那篇的阅读量是6000多,今天杜维明访谈也很好,第一天就有4000多。”我诧异于他的观察力。

这次是第三次上门,我们又聊起了他的健康。他说,最近连续头疼的情况好些,但肺有些问题,医生认为是年轻时有吸烟史的原因。因为经常去看病,北京三院的医生熟悉他了,问他是否要听听肺?张老说不用了,然后他学着医生的语气揶揄说:“这么大年纪,蛮好了!”“你讲,他们的潜台词是不是要说:不死就蛮好了。”听着他学得惟妙惟肖,我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禁让我想起北大副校长王博对张世英的夸奖:仁者寿、智者乐、英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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