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的三月底,北京已是早春,突降尺厚大雪!当其时,我和许多0字、00字班同学按毕业分配方案,遵循“四个面向”,分赴工厂,农村,部队,边疆……
我被分配到云南临沧地区。我收集简单的行囊,把刚入学时买的母校生产的、当时来说比较“先进、实用”的“计算尺”精心包装好,从北京乘3天3夜绿皮火车,一路向昆明进发;又乘3天汽车,终于抵达佤族、傣族、拉祜族等聚居的西南边陲。

我购于1965年9月的母校生产的计算尺
乘汽车穿越澜沧江峡谷时,一会儿还在云端,瞬间又盘旋而下,万仞绝壁之下、狭窄颠簸的土公路旁,是奔向萨尔温江、汇入印度洋的澜沧江湍流。北国仍是冰雪世界,这里早已春暖花开,春意盎然。但见公路两旁的攀枝花树,粗壮、挺拔。火红的攀枝花怒放着,给人一种奋发向上的感染力!
到达临沧后,我被分配到临沧地区革命委员会生产指挥部的工交组。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深入调查了解工交企业的情况,及时提出处理意见,向领导汇报,帮助企业解决各类问题。正因此,在勐勐河畔的双江铁厂,我当了五个月的“学徒工”,冒着高温,和工人们一起奋战在炉火通红的土高炉上。在一年有半年都是云遮雾罩、潮湿阴冷的顺德铜厂,和师傅一道炸危岩、凿巷道。在紧邻缅甸的沧源煤矿,和佤族工人一道,躺卧在一百多米深的漆黑又冰冷透骨、许多地方仅40、50公分厚的“掌子面”里,一镐头又一镐头地挖掘着黑色的“金子”……
近一年时间,我受工交组委派驻扎在离地区所在地50多公里、也是当时整个地区最大规模的“河底岗‘二厂一站’(氮肥厂、水泥厂、水电站)工程建设指挥部”。在工地、在工厂,我大部分时间都和工人们一起“跟班作业”。为了解决氮肥生产中焦炭含硫高的难题,与“臭老九”们反复探索“攻关”。也曾经在深山峻岭,和工人们一起,用最原始的铁抓手和脚踏板,攀登迎风搖摆的22米高的水泥杆,架设10仟伏的高压线路。有几次,大雨冲断公路,手搖电话也不灵光,我只能来回步行200多里地前往地区向领导汇报急需解决的问题……
及至1979年5月,按照中组部文件,我被派调去西藏波密县工作。在县计委负责期间,我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组织建设当地唯一的小水电站……
从离开清华的十年间,这把小小的计算尺,一直陪伴着我。直到1980年我还在西藏波密县时,远在广东的爱人寄给我一个当时最先进的带函数计算等功能的电子计算器,这把计算尺作为纪念品被珍藏。
在那个年代,用这把计算尺,帮我解决了工程量核算等不少问题。每当使用它、看到它,就会让我回忆起在美丽校园的许多往事和老师的教诲,及蒋南翔校长对我们“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殷切嘱咐!也更加牢记“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母校校训!我深知,作为清华学子,无论在哪里,无论职位,无论做什么,都应该坚持做好为人民服务的每件事!我没有什么成就,也没有什么大的贡献,但我时刻铭记自己是清华培养出来的一颗小小“螺丝钉”!我没有愧对教育我、培养我的清华母校!如有来生,我还会奋力拼博,考清华,更加努力学习、掌握新知识、新技术,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使她永远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而竭尽所能!
2020年4月18日 于广州
后记:《小小计算尺》被围观感悟
因疫情,母校决定云校庆。为了完成班友给我分派的任务,我拟就短文《小小计算尺,伴随走天涯!──109周年校庆述怀》(下称《小小计算尺》)。
发短文本意是:去年就约定的借今年校庆之机,来一次班友毕业50周年大聚会。因疫情,这个约定只能后推了。所以借短文相互聊聊,也算是毕业50年的小部分过往经历回顾吧!
相不到《小小计算尺》发到大学、高中班友,和好友、家人群后,有鼓励,有鞭策。尤其让我感到暖心的是:大家都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不少好意见!班友指出:校训错了!应该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有的觉得“高炉上”,改为“高炉旁”好。远在昆明的挚友,直接点出修改处。儿媳觉得点题、感染力及前后呼应不足。93后的侄子更是帮我百度“拚”和“拼”是否一样的意思,还指出几处标点符号、用字等问题……
微信是一种全新信息技术平台,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增加友情亲情,可以集思广益,也可以凝聚民心……如果我们的政府及各级领导都能借助微信等平台,及时体察民情,充分听取各种不同意见,不断改进和进取,对“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应该是很有益的!当然,作为老百姓,千万不要信谣、更不要传谣!!因为微信本身只是一种工具,自身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
真诚感谢各位班友、朋友和家人!疫情未除,预防第一,祝各位及家人健康平安!
(附言:我当年参加炼铁的是土高炉。围绕八九米高的炉顶,搭个铁木平台,人工投铁矿石、焦炭等入炉,投料时温度400℃以上。所以用了“高炉上”。但也觉得似有不妥。又:我们是196509入学的,5年制。本应197106毕业。因文革,造成我们与196409入学、197006毕业的0字班同学,同年毕业。我们就变成00字班了。)
黄耀寰(黄耀环)
2020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