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东方黑格尔之父”贺麟:创立“新心学”体系

2015-01-22 |

现在的金堂五凤古镇已颇具名气,甚至有人将其比作四川的边城——它和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凤凰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依山靠水的古镇,而且有着深厚的文化传承。

  相比于人气火爆的古镇,蕴藏在其怀抱之中的金箱村就显得有些没落,并不被很多人所熟知,只是每每当游客从洛带驾车到五凤途中,在离五凤古镇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总能看到有村民在路边叫卖着自家产的桔子、李子,更有幸者,或许还可以依稀听得到沱江之上传来的号子声。

  若非2013年被评为成都仅有的两个“中国传统村落”之一,金箱村或许还只是“养在深闺”的一颗明珠——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偏僻的村庄里还隐藏着清代移民传统的深宅大院,更不知道这里曾是“东方黑格尔之父”——贺麟先生的故乡。近日,记者在五凤溪乡土文化协会会长王启友的陪同下,来到金箱村,探寻这个集川西文化、移民文化和沱江文化于一体的古老村落。

  大宅

  理想中的乡居生活

  金箱村,位于金堂县五凤镇西南面,现在作为成都市历史文化名村,位列“中国传统村落”名录。村里保存有包括贺麟故居、贺家老房子、上斑竹园等在内的古建筑。清代移民到金箱村的贺家,以及从这里走出去的贺麟,是中国耕读传家这一传统的缩影。半为农者半为儒,耕读文化曾深远影响了农业中国的乡村社会,今天似乎也是一种理想的乡居生活。

  金箱村的名,总是与清代迁居于此地的贺家有着牵连,甚至可以说,金箱村因贺家名于世。贺麟,这个名字至今也是金箱村村民教育子嗣的典故。

  贺麟,中国伟大的哲学家、教育家、翻译家。他17岁考入清华大学,1926年赴美国留学,先在奥柏林大学获学士学位,后又入哈佛大学获硕士学位,1930年转赴德国柏林大学专攻德国古典哲学,回国后长期任教于北京大学哲学系,并在清华大学兼课。他潜心研究西方哲学,对康德、黑格尔、斯宾诺莎、怀特海等西方近代哲学家的思想都有深入研究。贺麟早年主张“心”是“最根本最重要”的,认为“不可离心而言物”,他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创立了与冯友兰“新理学”相对的“新心学”体系,成为现代新儒家的倡导者之一。可以说,贺麟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与世界对话的哲学巨擘。

  坐落于半山腰的贺麟故居,坐北朝南,三面环山,南面临水,掩映在绿荫之中,一条叫杨柳河的清幽小溪从门前逶迤流过。从溪边小道拾梯而上,茂林修竹,小道蜿蜒,颇有一番古韵。站在故居门口,可看到遍山的竹林,一幅旧时孩童在石阶上上下下,在竹林玩捉迷藏,在小溪边嬉水抓鱼的闲暇画面瞬间跃然脑海。

  贺麟故居,二进三重,是中国川西地区典型四合院建筑风格,总建筑面积约3200平方米,建于清代嘉庆至道光年间,左边用来居住,右边则作为作坊。其中居住区有51个房间,主次分明,尊卑有序。1950年后,生产队几十户人都住在这里面,直到前些年才陆续搬出来。2009年时,当地政府与贺麟亲属协商修复。坚持修旧如旧的修复原则,还能用的就尽量用,石梯、条石、石柱都保持原来的位置,使得故居保留了原来的模样。

  正值深冬时节,四合院金桔累累,腊梅飘香,不时有游客在这里参观。记者到这里时,几位专程前来的市民正在中央美术学院创作设计的贺麟塑像边流连,细细品读四壁上中外先哲的名言。院子里还有两桌客人,在这里赏花、喝茶。冬日的暖阳从屋檐投射下来,将天井染上了一层金色,几只鸟儿站立枝头,时间仿佛凝固了,情景如画。

  文化

  记忆里的沱江号子

  说起金箱村,除了贺家遗迹,另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沱江号子也不得不提。千里沱江,浩浩荡荡;流域所在,富庶之乡。传承千载的沱江号子,以它那磅礴的气势,深沉的韵律,神奇的功效,丰富的内涵,全方位地彰显了潺潺沱江的灵异,水运事业的繁荣;抢滩涉险的惊心动魄以及船工们脚蹬手爬的艰辛。

  沱江号子,其韵律,粗犷而雄浑,抒情而绵婉;其唱腔,民间民族音乐之绝唱。打河时,急顿有致;飞河时,气凝神光;投水时,声聚千钧;数板时,声调铿锵;橹号子,充满了轻松、喜悦。声调婉转,余音悠扬……

  “你双脚跪在石板上,手拿棒棒捶衣裳,清水洗,米汤浆,哥子们穿到好长洋。”这些源于生活,根据生活故事改编而成的号子,在古时,起初主要用于号令纤夫,鼓劲提神,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其内容也开始变化万千,叙古话今,类型繁多,各施其能。究其渊源,源远流长,代代师传,日臻灵光。无奈,因为历史久远,在金箱村,已然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沱江号子传承人,王启友思考了很久,才说了句“如果真要算的话,94岁的李双义倒是算一个。”话毕,一阵沉默。

  延续

  品不完的文化传统

  金箱村值得一看的老地方不少,绵延40多公里很多地方都是值得一去的好点位,玩遍这个传统村落,还是需要费一点体力。

  现在从五凤镇到贺麟故居,需要问路才能找到,不过,洛带到五凤的快速路就要修好了,这条快速路就在贺麟故居和贺家老房子旁边,到时候要去寻访老村落,就会简单一点。其实,除了贺麟故居和贺家老房子,金箱村还有哪些地方值得去看看呢?在上斑竹园也有贺家大院,这个四合院面积很大,据说2004年贺家清明祭祖的时候,院子里摆放了百余桌酒席,来宾均能安坐。贺家大院大而不糙,朝门、堂屋、过厅、偏院都布置有致。堂屋的镏金匾额,门柱上的隽永对联,显示出房子主人的修养。

  除此之外,距上斑竹园不远的花碑坟也已被纳入了保护之中,墓主为五凤贺氏贺志武夫妇,康熙年间入川,于乾隆年间去世,其后人修墓树碑,因墓碑雕刻精美而被称为“花碑”。墓地占地约200平方米,由三个大的梯形组成,远望像三个台阶。拜祭者登至墓碑处敬献祭品时需一步一步,一阶一阶地上山。墓前还有两根穿斗石桅杆,据说原来是六根,墓前立这种石桅杆是需要有功名才行,贺氏夫妇虽然自己没有功名,但他们后代读书成才,父以子贵,祖以孙贵,也算是享受了超标的待遇。

  金箱村还有一个炳灵寺,要追溯历史的话,较之前面的都早。炳灵寺在康熙时重建,占地约4000平方米,自山门而后殿,共五重,土木结构,少数地方石柱石墙,雕梁画栋,曾经香火很盛。目前大部分建筑已经倒塌,剩下中殿、后殿和部分辅助用房。

  文化与历史印记浓重的金箱村,在历史长河中也有着一肚子的“委屈”:很多古建筑都不同程度受到天然和人为损坏。保留最好,最完整的只有贺麟故居,其他的都还需要各级政府与财政重视与支持。

  记者走访了市建委村镇处,相关人员表示,他们已经为村落制定了保护规划,并争取保护资金,今后的修建,都是以保护为主,防止过度商业化和开发,这可能是让人欣喜的一点。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曾经有人考察这些地方,然后提出为方便开发让河流改道的方案,“我们只有拒绝,因为让河流改道,实际是破坏了自然景观。”

  (赵荣昌 陈泳)

转自《成都日报》2015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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