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何峻平:师恩一日终生益——贺朱汉城老师60大寿

2012-01-11 |

何峻平(1983级机械)

森森清园唯乐光,

悠悠当年笛短长。

师恩一日终生益,

铭记博文千古扬。

忽闻朱汉城老师60大寿了,我的思绪一下又回到二十多年前激扬的军乐队生活。在森严紧张的清华五年制学习中,那灯火明亮的音乐室、不绝于耳的乐鼓声,时时像一道灵光照亮我的清华记忆。但60大寿,一时还难以想象会和朱老师联系在一起,在我的印象中,朱老师总是那么年轻激昂、满面春风,难道现在也已两鬓白霜了?

第一次认识朱汉城老师是1987年初的新学期开始,因为手把手教了我们三年多的周乃森老先生(他那时有60多岁了吧)离开我们去执教深圳大学。对周先生的离任,当时我很感失落:周先生是一位非常慈善随和的老教授,亦师亦友亦长,按现在说法就是很American化的老师,那年代在中国很难得。所以我觉得他一走就不会再有那样好的老师了。但及至朱老师一执指挥棒,却马上扭转了我的偏见。虽然没有周先生的乐器懂得多,但朱老师年富力胜、浑身音乐细胞,而且也是春风沐面、热情洋溢,极富感染力。他音准听力极佳,从严治军,一下子就把乐队搞活了,水平也提高了。自那以后,我反而觉得朱老师教得更好。

朱汉城老师

后两年(8788)因为长笛高手如赵建军(计算机系81的吧)、李燕(计算机系82吧)、王学强(精仪系83)都退了或半退了,所以我自然成了首席长笛。当时感觉还不错,长笛声部基本就我一男生,周围都是美女(那时称女生):邹婕(建筑84)、石玲(精仪85)、蒋永泉(工物85吧)、刘红蕾(建筑85),有时还有清华附中的小美女刘缨。但现在回想起来更自豪,因为要知道美国高中乐队的声部首席可得打破头才当得上,而且时不时还会被第二把交椅挑战下去。我居然能稳稳当当连坐两年头把交椅直至毕业,Lucky guy!

当时我的长笛水平应该有85分左右或A-吧,比起今天美国这帮高中生长笛手真是差了远了。细想一下,原因有几个:天资上可能记谱差点,不像我儿子,听一段曲子就能弹出来,我非得看谱。后天也不足,大一才学,都是周先生教的(军乐队的绝大部分乐器都是周先生一人教),可能技巧没学到家,练习得也不太多。有人说我滥竽充数,这点得澄清,虽然的确没有象张卫东那黑管或朱立志萨斯管那能拿出来独奏的水平,但合奏是绝对能撑住场子的,《星条旗永不落》里面那段短笛华彩我还是溜溜地拿下来的,只是别让我单个站起来独吹就是了。

一九八三级军乐队主要成员(摄于1988年)

人要问我在清华军乐队里有什么收获,我觉得收益老了:

一、学会了一门乐器。这是我进乐队最原始的动机,下面几点则是进去之后才发现的风光无限好。当时我选长笛,就是图个携带方便,又不太闹,以后在哪都可以吹吹。不过来美国后吹得少,唇功基本都废了,只能在儿女还小时逗逗他们玩了。

二、领入音乐世界。你会说,那还用领吗,谁想听好乐好曲不自个儿就进去了?我这里说的是欣赏的层次,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听懂门道,你才会体会更妙。不懂门道,只是单纯的感官刺激,很难入心、入骨、入魂。在军乐队那段时间,不光自己吹奏,自己琢磨,还有老师教你理解,像周先生、朱老师还有穆礼弟老师等,他们都是professional music teachers. 他们给你讲可不是大课的泛泛讲,而是小班小灶地跟你讲到detailed的每段谱每个音符。乐队合奏时更美妙,长笛悠悠(噢,你看演奏会时可很难听到长笛的声音吧),黑管啾啾,一会铜管喇叭又在你后面如虎啸狮吼,大鼓小鼓在周围槌得咚咚咚震得你热血沸腾,在乐队里便吹边欣赏这360度立体声,有如在音乐森林里穿梭,或音乐海洋里冲浪,身临其中的快感是坐在观众席里欣赏的你所不可领略到的,我想即便小乐队或弦乐队里也感受不到这种军乐铜管雄壮威武的气势。The best Hi-Fi stereo music in the world! 另外作为军乐队成员,我们还有很多免费观摩票去海淀影剧院或首体或北京音乐厅等地去观摩世界各地的一些乐团表演。所以细数下来,从清华军乐队收获的音乐欣赏能力是人生的一大精神财富,可以受用终身,也不至于象现在一些人开始感觉无聊、郁闷或空虚了。

三、锻炼胆量。虽然最终没有锻炼出独奏的胆量出来,但肯定是比以前提高一大截了。我这人天生怯场(注:系生理怯场而非心理怯场,按美国做法,我可能能靠吃药解决此问题),做事情往往是心有余力不足,但我总在不断努力着。我坐在舞台前方第一排第一座也有两三年了,而且那时我们还辗转各高校做校际交流表演,在军营,还在人民大会堂演出过。。。这不都有助于锻炼成长吗?

四、领导力的熏陶。清华文艺社团里有一批干部能干得不得了,比如于干啦、戴双啦,或就说我们军乐队吧,游石基啦、苗勇啦等等等等。我说清华怎么出这么多国家领导人呢,这里就可见一斑。可惜那时我还不明白干嘛要当领导,读书是我的top priority,所以实践不多,只是耳闻目濡,铭存于心,它终于在某一天突然爆发、让我顿悟……

话说回来,当时我就是凭着会简谱、能听个音准而被录取进入军乐队的,实在没有太多的音乐天分了,但清华照样给与了我这个音乐教育的宝贵机会,让我一辈子受用,所以我将一辈子铭记心怀。我嘴笨舌拙,又远隔万水千山,故此只能朝东作揖,并挥笔行文,感谢朱老师及所有培育过我的老师,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永远记住你们。

2011.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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