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第三届全球智库峰会见闻

——尊重人才、联手金砖、面向全球：建设中国特色智库

马宇歌（2005级建筑）

清华校友总会牛津分会会长 马宇歌

“第三届全球智库峰会”开幕式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以下简称“国经中心” ）主办的“第三届全球智库峰会”，2013年6月28日至29日在北京成功举行。开幕式前，28日上午中国总理李克强接见了部分与会代表并同他们举行了座谈。中国国家副主席李源潮出席了28日下午的开幕式，发表大会主旨演讲。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日本前首相鸠山由纪夫、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等国际知名人士和全球50余家智库代表，参加了峰会。共计近700名专家、学者、官员、记者及相关人士与会，共同深入探讨了“新格局、新合作、新发展”的论坛主题。

身为一名正在英国牛津大学读博的清华校友，我作为大会的论文提交者兼会务特约工作者，在国经中心总部，有幸参与了这次峰会的组织工作，近距离体验了中国智库领衔主办的此次全球智库高峰盛典。本文现从亲身经历出发，通过会务内的点滴观察，探讨和揭示中国如何在色彩缤纷的国际智库丛林中，结合本国情况，借鉴国际成熟经验，摸索自身具有中国特色的智库之路。

一、与国际顶级智库和顶级人才对接

第三届全球智库峰会的最大亮点，是邀请到了一些海外最著名的有关人物、前政要及顶级智囊，包括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日本前首相鸠山由纪夫、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非洲联盟前主席让·平、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董事会主席约翰·桑顿……等等。这些顶级人才不仅在实践中积累了丰厚的国策国际运筹经验，同时还是著作等身的学者型政治实践者，可称是真正做到了学术研究与政策制定无缝对接。建立智库的最主要作用，就是要用扎实的研究，影响决策，通过增加政策的科学性与前瞻性，为国家和人民的福祉贡献力量。

为了邀请到世界顶级人才，智库峰会的组织者可谓煞费苦心。因为这些受邀者个个日理万机，未来一年之内的日程，事先早都分分秒秒预定好了。为了能把他们邀请到智库峰会上来，组委会提前8个月就开始与受邀者联络，并时时跟踪他们的状态。受邀者到会之后，又派专人负责行程协调，协助每位受邀嘉宾抵华沟通。

在纷繁的事务中，跟踪受邀者状态是件看似琐碎，却极为重要的一项工作。因为这些受邀者的活动范围涉及全球不同地区，稍有变动，牵一发，动全身，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出现很大变数。比如世界第一智库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董事会主席约翰·桑顿，直至会议前两周，才确定可以前来参会。最具戏剧性的要数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时任澳大利亚前总理的陆克文，收到智库峰会组委会正式邀请后，欣然接受。组委会在积极准备迎接这位精通中文的澳大利亚前总理之时，也密切关注着他要置身其中的澳大利亚2013年6月初开始进行的新一届工党领袖选举。虽然之前人们对陆克文赢得这次选举大势，并未看好，可出人意料，他在6月26日的选举中，以57票对45票战胜了国家总理吉拉德，重新成为工党领袖。这就意味着陆克文将会再次出任澳大利亚总理一职。消息传来，智库峰会组委会也接到了陆克文家人的电话，婉言转达了陆克文因赢得竞选太忙，不能出席两天后在北京举办的全球智库峰会之意。我亲身经历的这些情况，智库峰会组委会预先早就准备好了两手方案。于是我们一边表达对陆克文当选的祝贺，一边继续进行自己的下一步工作，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像这样的一个一个细节，在我跻身国经中心的会务工作中，可以说是不胜枚举。拿捏处理好每个细小环节，不仅体现出的是组委会成熟灵活的工作作风，更表现了中国智库对国际顶级人才的重视与尊重之态。举办全球智库峰会的初衷是为了与世界顶级智库对接。而要想与顶级智库对接，就是要与顶级智库中的顶级人才对接，与顶级人才一生所创造、所积累的资源与经验对接。幕后的组织工作，润物细无声地向外界传达着我国智库尊重人才、重视交流、潜心学习的态度。

二、传统强国与新兴经济体并重

此次智库峰会的另一个大的亮点，是来自新兴经济体智库领袖的广泛参与性，特别是有来自金砖国家的顶级智库代表应邀与会，如巴西应用经济研究所国际部主任雷纳托·鲍曼、巴西的圣保罗大学国际分析小组总协调人里卡多·赛内斯、印度发展基金会研究主任舒布哈适斯·甘戈帕蒂耶、印度中国经济文化促进会秘书长穆罕默德·萨其布、南非安全问题研究所副所长安东·杜·普莱西斯、俄罗斯科学研究院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第一副所长纳塔莉亚·伊万诺娃，等等。其中一些代表，还是人生第一次来中国。

虽然，智库是源自美国的一种独立政策智囊机构组织形态，并首先流行于发达国家。但随着世界经济增长的中心向新兴经济体的转移，来自新兴经济体的智库也开始逐渐进入了国际视野，正在引起人们的普遍关注。与中国智库一样，作为重要智囊机构的这种新兴经济体国家的智库，不仅在本国的政策制定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更承担了与世界进行沟通的重要桥梁作用。

当今世界，新兴国家快速崛起，中国作为金砖国家经济体量最大的“领头羊”，正在其中扮演着越来越多的重要领导角色。2013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上任伊始，出国首访是俄罗斯，紧接着便到南非参加金砖国家德班峰会；同年，国家总理李克强首度外访第一站更是印度。这都传达了中国希望促进金砖国家合作与融合的战略意图，也展现了中国为世界和谐做出建设性贡献的积极姿态。因为和谐的世界秩序必须建立在新兴国家融合共赢的基础之上。

但是，应该看到新兴市场国家是有别于传统强国联盟的。以金砖国家为例，中国、俄罗斯、印度、巴西、南非，虽在经济发展中有其共同利益，却没有以欧美国家为代表的西方经济发达国家之间那种相互之间彼此类似的政治体制、社会基础及文化背景。不同文化、政治及社会环境，是新兴市场国家通过相互合作实现共同经济利益追求，进而实现中国所倡导的和谐世界理念的一大显著挑战。

为了迎接这个挑战，中国智库正力图在实际工作中积极发挥应有的积极作用。此次智库峰会特别邀请来了金砖国家的顶级智库领袖到会，与全球其他智库领袖在同一个舞台上探讨人类在发展中所遇到的难题，如：世界经济放缓、国际格局变动、可持续发展、全球治理等等，让不同国家所代表的立场、观念充分表达、激烈交锋。通过这种方式，创造机会增进新兴经济体之间、新兴经济体与发达国家之间的交流、互信、合作，为实现我们所倡导的“和谐世界”理念中国梦想，打下根基。

三、更多启用有海外背景的中国人才

本次峰会的主办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管的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它大量启用了具有海外背景的人才参与组织工作是此次全球智库峰会的又一大的亮点。我按要求向大会提交了自己写的参会论文一套完整材料之后，很快被他们邀请到了位于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院内的国经中心总部，投身到了第三届全球智库峰会的核心会务工作中去，具体被安排在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交流部。这里，从领导到一般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具有留学背景的归国人员，他们分别来自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瑞典、印度等国。这些具有海外背景的国经中心人员，不仅在具体的组织工作与对外交流中发挥着他们的国际知识优势，大大提高了会务工作的筹备效率，更为此次智库峰会增进全球理解、促进创新合作的主旨，注入了无与伦比的活力。

作为一名身兼清华校友总会牛津大学分会会长之职的英国牛津大学在读博士生，我利用2013年暑假在中国国内开展调研工作的间歇，受邀投身到国经中心的这次大会组委会工作中去不久，便被交付了一项常务：要我直接负责与到会外宾第一时间进行对接。内容包括：确认外宾是否到达中国、直接向外宾发送重要文件、协调该外宾到来以后所进行的各方面联络沟通事宜。这即要第一时间准确传达组委会对与会外宾的热烈诚挚欢迎与关键信息，还要随时拿捏处理好外宾忽然提出的各种要求和意想不到的其他各类突发事件。比如在与联合国副秘书长彼特·劳恩斯基-蒂芬塔尔的对接过程中，他的随行两名工作人员发现了会议主文件上的一些细节存在问题，我就要第一时间与国经中心的其他专门工作机构沟通协调，立刻把问题解决掉。再如大会正式召开之前的当天上午，非洲联盟前主席让·平，需要去北京人民大会堂接受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的接见，必须要求我负责与专车司机瞬间进行无缝对接，送他去人大会堂面见中国总理。当时双方的接洽安排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以秒来计算的，我的对接工作也要做到在时间上、在空间上、在内容上等各个方面精准无误。

在大会开幕式上，我和国经中心几位具有海外留学背景的正式工作人员，还按要求负责接待并引领重要外宾进入会场就位，包括后续事宜。因为我在2011年至2012年24岁之时，曾被位于华盛顿的美国布鲁金斯学会总部邀请去做专职访问研究员，参与过美国的全球问题研究（详见我在中办秘书局主管的《秘书工作》月刊2012年第4期发表的文章《高质量 独立性 影响力——亲历全球第一智库》等，上网搜标题可见该文，电子版还载有我的联系方式），于是，有关领导就直接把接待美国重要客人布鲁金斯学会董事会主席约翰·桑顿的任务全权交给了我。我提前与桑顿先生的随行秘书多次联络，以确保桑顿先生到达下榻酒店的那一刻，我就站在会址北京的中国大饭店正门口迎接他们。我和约翰·桑顿先生，一昔在华盛顿智库阔别、而今又于北京峰会再见，现场我们近距离开怀大笑相互对视着，真是感慨万分，一路谈笑风生，叙着旧，进入了贵宾室。在等待大会开幕的短暂时间内，我十分高效率地使桑顿先生，心满意足地了解到了他所关心的各种与会议有关的大小问题。桑顿先生随身带着他儿子利用自己一年间在中国游历后写成，并在中国出版的处女作《美丽的国家》一书，正准备送给前来出席大会开幕式致辞演讲的中国国家副主席李源潮。我和桑顿先生又从这个话题，顺势谈起了几年前，我应他邀请，为他女儿在美国主办的中学生刊物撰稿描述中华学子中国梦的难忘情景，历历往事一一在目，不由共叹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话语中，我和桑顿先生觉得，现实作为两国之间又两代人之间的中美使者，当下我们坐在北京，其实是在为中国和美国两个举世大国增进了解、加强互信。当然这绝对有益于两国16亿多人的现实与长远未来。

由于我长期在海外各国之间进行游学、搞研究，自身具备多种语言优势，熟悉不同国家上层间的礼仪，在大会首日隆重举行的晚宴上，还奉命承担了中外高层交流对话的翻译工作。而我自己更因现实在英国牛津大学环境变化研究所读博的专业是“能源与环境”，所以还专门让我给同时兼任中国国家发改委前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局长的张国宝先生，在宴会上即席做了很长时间的专业翻译工作。连续两个多小时进行的晚宴中，张国宝与外宾开怀畅谈中国海外能源投资问题、中国能源决策过程和中国新能源战略等。高强度的专业对话虽然给我的翻译工作提出了不小挑战，却也让我在中外高层两个多小时的交谈中眼界大开，从中方决策者的角度学习到了不少国家级专业层面的更深入的专业知识，更帮助我加强了对自身正在进行中的研究课题的专业性全局认识。

可以说，站在国经中心层面上看，启用大量具有海外背景的人员前来一道工作，使这次全球智库峰会能够充分利用海外人才国际化专长这一优势的同时，也为我国海外人才提供了归国学习成长的宝贵机会；更向全世界展现了中国智库的开放性、包容性和国际性。这等于给中国与世界的和谐共荣，主动地向外展示出了一种健康的积极姿态。

四、结语

通过参与这次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第三届全球智库峰会”的具体组织工作，我从其全面工作开展的每个具体细节中，窥探到了我国中央级智库如何与国际顶级智库、顶级人才的对接状况与状态。还看到了中国试图让传统强国与新兴经济体并重，以及在我国的中央层面怎样启用本国海外归国人才，诸如此类所做的一些尝试和努力。我由衷地感谢国经中心如此器重我，给我这么重要的一次报效祖国的学习与实践的宝贵机会。我愿竭尽所能把自己留学海外，亲身到国际顶级智库参与全球问题研究所获得的一切本领，用于自己国家的需要上来。我觉得，在国际局势变化与环境日益复杂、世界多极化的今天，中国智库若能加大开放、学习、交流与探索的力度，坚持尊重人才、联手金砖、面向全球的大器做法，就一定能够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智库之路。

祝我国智库为实现人类共通的和谐梦想，继续做出自身举足轻重的可贵贡献！

作者马宇歌，2005年考入清华大学建筑学院，2009年毕业，获得建筑学院工学学士学位与法学院法学学士学位，现为牛津大学环境变化研究所2011级环境与能源专业博士研究生。马宇歌所著《去印度成长》一书2013年8月由漓江出版社正式出版，该书详述了她对印度的亲身探求，所有配图都是当时亲手速写的。2013年6月28日—29日，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第三届全球智库峰会”在北京召开，马宇歌为会议的论文提交者兼会务特邀工作者，她向大会提交的论文2014年在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公开发行月刊《全球化》杂志刊出，题为《全球治理与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