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杨绛与《将饮茶》

2016-03-14 | 毛本栋 | 来源 《中华读书报》2016年3月9日 |

  著名作家、戏剧家、翻译家杨绛先生今年105岁了,依然笔耕不辍,可喜可敬。她翻译的《唐·吉诃德》被公认为最优秀的翻译佳作,到2015年已累计发行七十多万册;她早年创作的剧本《称心如意》,被搬上舞台长达六十多年;92岁时出版随笔集《我们仨》(2003年7月北京三联书店出版),回忆一家三口那些快乐而艰难、爱与痛的日子,风靡海内外,再版达一百多万册;96岁时出版散文集《走到人生边上》(2007年8月商务印书馆出版),坦陈自己对于命运、人生、生死、灵与肉、鬼与神等根本问题的思考,使读者深受震惊和启发;103岁依旧宝刀不老,出版了她为自己的著名长篇小说《洗澡》所写的续集《洗澡之后》(2014年8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她的主要作品还有剧本《弄假成真》,论文集《春泥集》、《关于小说》,散文集《干校六记》、《将饮茶》等。

  《将饮茶》是杨绛的一本经典散文集。这本散文集收录了杨绛对父亲,对姑姑,对从前生活的回忆。那些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碎片被一一拾起,细细整理,重新洗涤,却有种新的感悟。杨绛看似客观地去描述过往,言语间却能捕捉到对父亲的维护之心和心痛的感情。“他开始说的昏话还是笑话……可是昏话渐渐变成鬼话,说满床都是鬼。”这是杨绛在回忆父亲时说的一句话,言语之间又对生命的感慨,对亲人受苦时的心疼的无奈。不用刻意去描写心理活动,平淡的直叙,却因为这种真实让人更易动容。

  读杨绛散文不会有太多情绪上的波折。一路读来,会有淡淡的惆怅,“假如我们对某一件东西非常羡慕,父亲常常也只说一句话:‘世界上好的东西多着呢……’意思是:得你自己去争取。也许这又是一项‘劳动教育’,可是我觉得更像是鼓吹‘个人奋斗’。我私下的反应是‘天下的好东西多着呢,你能样样都有吗?’”不管是写困苦的事还是写快乐的事,她的语言都保持一种轻松简练的风格,用小小的诙谐去讽刺去调味去感受生活。其实不管是谁,生活都不会偏心对待。看不到的悲伤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用一种豁达的心态去生活才是健康积极的。

  杨绛在书中写到,世态人情比明月清风更饶有滋味,可作书读,可当戏看。书上的描摹,戏里的扮演,即使栩栩如生,究竟只是文艺作品;人情世态,看似天真自然的流露,往往超出情理之外,新奇得令人震惊,令人骇怪,给人以更深刻的教益,更奇妙的娱乐。唯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而不是面对观众的艺术表演。杨绛以细腻传神而又幽默风趣的文笔记人叙事,活画出了人物形象,也描绘出了时代氛围,使全书在貌似轻松恬然中,富于深刻隽永的人生意蕴和探赜索隐的史料价值。

《将饮茶》一书最早于1987年5月由北京三联书店出版,出版后深受广大读者喜爱,成为散文经典之作。1987年10月,北京三联书店再版,杨绛自署书名。1992年2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了校定本,钱钟书题写书名,书前增加了一篇杨绛写的《< 将饮茶>校定本前言》。2010年7月,北京三联书店三版,钱钟书题写书名,增加了《收藏十五年的附识》一文,同时在《回忆我的父亲》一文后增加了一篇附录《申辩之中高检长惩戒案》。2015年5月,北京三联书店出了精装本,更加显得高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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