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张闯:努力争取 健康工作

2008-04-27 |

张闯,1968工物

光阴似箭,往事如烟。四十五年前的新生开学典礼上蒋南翔校长的报告和马约翰教授的演讲声犹在耳;四十五年来我们在学校刻苦锻炼和毕业后的努力实践历历在目。忆昔抚今,我们深感“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重要意义,体会到健康工作需要努力争取。

清华六年

“争取至少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是清华园的响亮口号,它同我们“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一起,自始至终贯穿在学校的教育之中。记得马约翰教授在这第一堂课上问了一个问题:在新中国的学校教育中,哪一门课是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有的?是体育。清华的体育课,教技能、教方法,培养锻炼身体的习惯。刚入学的时候,正是国家遭受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学校贯彻“劳逸结合”的方针,十分关心学生的健康,开展丰富多彩的体育活动。每天下午课后,我们常到西大操场跑步,夏天去西湖游泳池游泳,冬天又在荷花池冰场滑冰。我参加了体育课的举重提高班,还参加了工物系长跑队和乒乓球队,参加校运会的长跑比赛和北京市春节环城长跑。清华的体育锻炼还和军体活动相结合。大三那年,我参加了学校组织的3000武装越野赛,我们五位同学一组,每人背着一支步枪,从西大门出发跑到体育学院折返,跑回西校门冲刺。在备战武装越野的日子里,我和同伴们每天下午都要从学校跑到军科院那边的黑山扈再跑回来,既锻炼身体意志,又培养集体精神。1964年的春节长跑,参加的人特别多,清华同学就有好几千人,高校的运动员就安排在北郊的分赛场,距离也从10公里增加到12公里。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春节长跑赛,也就从那一年起,只要在北京,我都参加这个传统的比赛。如果把为祖国健康工作的历程比做长跑,清华六年正是这人生长跑的精彩起点。

煤矿磨练

1968年,我告别清华园,来到辽宁省北票矿务局工作,在三宝煤矿当了一名采煤工人。北票是一座老煤矿,煤层深、瓦斯大,生产条件差、开采困难多。要说煤矿的活,也真是够辛苦的,早、中、晚三班倒,八小时掌子面交接,上下井加上班前会,每班要花十多个小时。刚到矿那些天,一个班干下来,累得浑身就像散了架。幸亏有清华六年赋予的强健体魄,我逐渐胜任了煤矿井下的艰苦劳动,抡着风镐飞转、抄起铁锹快攉,我和采煤组的师傅一起创造了不少生产记录,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井下工作时间长、环境又潮湿,不少工人都患有胃溃疡和关节炎等慢性病。为了防止胃病,我每天带饭下井,不管煤渣、粉尘也要按时吃饭;无论多累、多睏都不在井下打瞌睡;每天坚持半个小时的体育锻炼,还把学校体育课上学的一套劳卫操改编成煤矿保健操,起床后把全身的关节都活动开,用运动抗御风湿。休息日,我常去爬宿舍后面的山,登高望远,呼吸新鲜空气。三年以后,我健康地来到新的岗位——煤矿中学。教什么呢?校长见我经常跑跑跳跳的,就让我教体育。这可好,我可以每天带着学生跑步、打球,还提出要在全校学生中培养经常锻炼身体的习惯。后来,矿务局生产技术处要研究解决井下的瓦斯问题,又把我调去做“煤与瓦斯突出预测预报”的课题研究。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和课题组同事一起,制作瓦斯遥测装置,测量瓦斯浓度,检测煤体压力、强度和放射性等参量,跑遍了北票十里煤城的各个矿井。这个项目后来获得辽宁省科学大会奖。

投入科研

国家发展高能物理和大型加速器,成立了高能物理研究所。经过母校的推荐,1975年我和多位工物系毕业的同学一起,来到高能所,开始了建设我国高能物理实验基地艰辛而光荣的征程。在煤矿磨练七年之后重返专业科研,我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以十倍的精力投入工作,努力把荒疏的专业捡起来,把损失的时间追回来。多年来,我参加了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设计、研制、调束、运行、改进等研究工作,为使其成为同能区性能居国际领先地位的高能物理实验装置做出贡献。记得对撞机调束的日子里,我和同事们一起夜以继日地在控制室工作,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终于按计划实现了正负电子束流对撞,向党和人民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仍然保持着在清华养成的锻炼身体的习惯,每天清晨跑步、打球,在科学院和研究所的运动会和网球、羽毛球等比赛中,都取得了好名次,有的成绩甚至比在学校时还要好。在毕业30年的时候,我曾在《清华校友通讯》上不无自豪地写过一篇短文,题目是《我已经健康地工作了三十年》。那时候,我有理由自豪:研究所的工作十分繁忙,还担任学术和政协等社会工作,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精力总是很充沛,体检各项指标正常,从来不和疾病沾边。

回归康健

2005年初,我突然病倒了。那天所里的年终总结会结束得晚,晚上回家我从冰箱里拿出剩饭菜,没热透就匆匆吃了。夜里我从剧烈的疼痛中醒来,接着是一阵腹泻,都是浓血便,在服药、打针无效之后,又到医院做B超,发现在结肠上有一个拳头大的肿块。刻不容缓,我以急性肠梗阻住进了同仁医院,开始了20天的结肠癌手术治疗。一夜之间从所里最健康者变成危重病人,痛苦的现实迫使我在病榻上进行沉重的反思。过去,我把健康和体育划了等号,看来有片面性。不错,生命在于运动,但运动不等于健康。在健康的诸要素中,除了体育以外,还有乐观的情绪,良好的习惯,均衡的营养和劳逸的结合等等。我有许多好的方面,比如锻炼身体、乐观生活等,却不注意休息、不重视饮食。其中一个误区就是过分相信体能,以为能快步登黄山,能跑马拉松比赛,就没有毛病。还有一条是不愿去医院检查,总觉得眼下的工作忙,万一查出什么就麻烦了。就这样,从“十一”拖到元旦,还想拖到春节,结果既耽误了身体,也影响了工作。由此看来,身体不仅需要锻炼,也需要善待;你不善待它,它也不会善待你;忘我的精神固然可嘉,但一定要讲科学,不能蛮干。

病中体验

手术很彻底,不需要做放疗,但还是要进行化学药物的治疗。手术后出院没几天的春节假期,我又来到同仁医院,开始了第一个疗程的化疗。化疗头两天,呕吐得一塌糊涂。为了保持体力,我忍着恶心,照样吃饭,吃了吐,吐了再吃。为了让药物充分吸收,护士把点滴的速度放得很慢,通常从早上九点开始,到凌晨二三点才做完。睡了不一会儿,我就起床到附近的东单公园跑步、做操。这样的肢体活动,就有效地弥补了在病床上一整天的长卧。从第三天开始,药物症状逐渐减轻,到最后一天,体力就很好了,连白血球指标都比入院时高。从春节起,每个疗程6天,停15天,再做下个疗程,到六月初,我一口气做完了六个疗程的化疗。出院时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既没有发现器官受损,也没有出现脱发或其它症状。体育也是我迅速康复的重要因素,我想,因人制宜的适当运动对于病人至少有这样三个好处:一是帮助康复,二是增强体质,三是提高生活质量。此外还有心态、中药、工作、体检等。譬如工作,在患病的康复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于开阔胸怀、增添信心和恢复健康都有益处。记得手术出院后第一天参加所长办公会,同事们都嗔怪我不该来上班,又鼓掌欢迎我重返岗位。化疗在床上躺了6天,中间的15天工作,研究讨论、或静或动,都是很好的恢复。在发病一年后的所运动会上,我参加了50岁以上年龄组4001500两项比赛,都取得了第一名。遭遇疾病身犹健,历经磨难胆未寒,我在健康工作的长跑中继续前进。

人生的价值在于奉献,而贡献的大小等于人生的长度、宽度和高度的乘积。为祖国健康工作,为我们实现人生的价值提出了一个很高的标准。回想、总结四十五年的努力争取,我对于至少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充满信心。

(转自《清华校友通讯》复57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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