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廖庆圆:难忘当年清华园里的歌友

2014-10-16 |

廖庆圆(1958热能)

近日收到《清华校友通讯》复68辑,其中刊有58级校友钱祥的《难忘的清华园歌声》一文,文中还提到了我,受此启发,想到也可以写一篇类似的东西。不过,在我看来,歌声当然是难忘的,但是更加难忘的是歌友,于是就有了下文。

2011424日是清华大学建校100周年纪念日,届时许多定居全国和世界各地的清华校友都会云集北京,前来参与庆祝母校百年华诞的各项活动。此前大约一个多月的某一天,我接到秦中一校友(歌友)从北京打来的电话,他说:定居香港的当年清华合唱团的指挥黄瑞生校友打算在母校百年校庆之际相约五十年前在校的部分歌友在酒店一聚,他特别提到了我,希望我届时能够应邀出席,对此本人倍感荣幸。

427日的上午,我和53级校友(歌友)方世琦一道从清华园出发来到位于西单的原四川饭店,宴会选在这里的一个不大不小仅有四张大圆桌和一架三脚钢琴的餐厅举行,主宾欢聚一堂,正好坐满四桌。宴会开始以后,歌声、琴声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我们在阔别半个世纪以后在这里谈心叙旧,共同回放当年飘荡在清华园里的歌声和欢声笑语。

来到这里以后我得知,当日的午宴已经改由分别定居在美国、香港和北京的曾点、黄瑞生和吴亭丽三位歌友联合主办,应邀赴宴的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清华艺友,也就是说除了歌友之外还有同期的一些曲艺、戏剧和乐队等方面的校友。“清华艺友”一词出自1996年初在北京成立的、迄今长盛不衰的清华艺友合唱团,其成员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以歌友为主、兼容当年学校其他文艺社团的校友,在当天的宴会上,那个又弹又唱、表现最为活跃的、定居香港的黄天明就是当年清华军乐队的一员。这个合唱团的首任团长是60年前和我同年“入园”(清华园)的大美女张五球,指挥是当年清华合唱队的指挥郭甲群。两天前,这个合唱团还在北京音乐厅举行了一场庆祝清华大学百年校庆音乐会。

黄瑞生夫人、张五球、黄瑞生、王家驹、廖庆圆、王家驹夫人

麦木兰、陈陈、张五球、方世琦、廖庆圆

我和方世琦到会较晚,来到现场,我看到,此时餐厅里面已经是人来人往,人头攒动。每当一个新面孔出现,餐厅里就会响起热烈的掌声,相识者都会上前握手致意。随着赴宴的人越来越多,初到者彼此握手言欢,互致问候,随后大家就随意组合,三五成群,摄影留念。前前后后和我相邀一同摄影留念的分别有谭浩强学长、老歌友张五球、方世琦、吴威立、曾点、麦木兰以及王家驹夫妇、黄瑞生夫妇和陈陈、刘西拉夫妇等等,总计不下20人次,其中最给面子的要数歌友郑小筠,她居然和我单独合影留念。此时我发现,眼前那些五十年代入校的艺友,不少人彼此都已不能识别对方是张三李四了。其中最为显眼的是那个坐在长沙发上和几个艺友海聊的大个子,我注视良久,就是想不起他的尊姓大名,后经打听才知道他就是当年清华园里鼎鼎大名的曲艺高手胡泊;不一会儿,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走过来和方世琦打招呼,我定神看去,似曾相识,于是直截了当地询问方世琦,他说:她不就是麦木兰吗!我恍然大悟,经仔细端详,我终于确认,此时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当年我们合唱团和重唱组的那个嗓音清亮,貌美如花的小麦。然而,当我自告奋勇通报自己的姓名后,眼前的这个老麦竟然满脸狐疑地说:你是廖庆圆吗?而且过了几分钟以后她还再一次走过来问我,你真的是廖庆圆吗?由此可见,岁月沧桑,五十多年前那个胖胖乎乎的、并不令人十分讨厌的“阿廖莎”如今也已经是衰老消瘦、面目全非了。其实,在校时期我和麦木兰应该说是非常熟悉的,我们不但都是清华合唱团、重唱组和大学生合唱团的成员,而且我们还和陈君燕、许同鑫、胡泊、张克孝等六人于1958年一同参加过赴长山列岛海防前线的北京青年慰问团,包括在中央戏剧学院排练,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朝夕相处,足迹所及遍布渤海湾的大大小小的海岛。岁月催人老,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不过,万事万物都有例外,前文所说的和我同年入校的大美女张五球至今还可以说是风韵犹存,不管和她阔别多久,只要一见面,你就马上可以认出她来。

吴亭丽、麦木兰、陈陈、张五球、方世琦、廖庆圆

麦木兰、廖庆圆、吴威立、郑小筠

秦中一、黄瑞生、王家驹、郭甲群

目前冬奥会正在俄罗斯的索契举行,本月12日,我在观看冬奥会的开幕式的时候,不但听到了那首众人耳熟能详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似乎还看到了一张几个外国青年和张五球的合影。

说来话长,1956年,为了参加在莫斯科举行的第六届世界青年联欢节,我国打算派出一个大学生合唱队。当时正好有一个名叫杜马舍夫的苏联指挥专家在北京举办一个合唱指挥进修班,包括上海合唱团的司徒汉、中央乐团的秋里、中央民族乐团的任策、海南歌舞团的施明新和武汉音乐学院的曾理中等人的一帮当时国内知名的指挥家都是这个进修班的学员。于是组建出国大学生合唱队的任务就由他们这些人来承担。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他们这些人中的好几个来到了清华园,就在当时位于校园西南角的音乐室,对来自全市非艺术专业学校的大学生歌手进行测试、选拔。不过事与愿违,他们认为合格的人选不足以组建一个可以和外国大学生水平相当的美声合唱队,于是一改初衷,干脆就组建大小不同的两个大学生合唱团(队),规模很小的那个是民族唱法的合唱队,他们后来就参加了莫斯科青年联欢节,清华有幸参加这个合唱队的只有张五球;另外一个拥有一百多人的就是当年的北京市大学生合唱团,该团的指挥就理所当然地由上面已经说到的司徒汉、施明新等人轮流担任,苏联专家杜马舍夫则担任了顾问。这个合唱团一般都是星期天在清华第二教学楼排练。每当星期天下午,全市的大学生歌手就云集清华,由当时全国一流的指挥家给我们排练,有时还会把刘淑芳和魏启贤等著名的歌唱家请到现场作示范演唱。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大学生歌手来说,参加这样一个合唱团,由当时全国一流的指挥家给我们排练,既是内容丰富精彩的声乐课,也是一种引人入胜的艺术享受。1957年,这个合唱团首先在中南海怀仁堂演出了纪念129学生运动的《一二九大联唱》,其后,这个大联唱又分别在首都体育馆和中山公园用来欢迎过当年的东德总理格罗提喔和苏联的部长会议主席伏罗希洛夫。陪同外宾观看中山公园演出并参加游园活动的有当年除林彪以外的全部中国党和国家领导人。因为是招待苏联客人,所以在大联唱的最前面加唱了一首用中俄两国语言演唱的《莫斯科—北京》,本人和钱祥等人有幸站在苏联贵宾和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和朱德等党国领导人的面前担任了这只歌的领唱。当我们用俄语唱出“斯大林和毛泽东在听我们”的时候,伏罗希洛夫的双手就紧握毛主席的手使劲地摇晃。

演出刚刚结束,我就灵机一动,在如蜂似蚁的摄影记者群中抓住了一个,把我的通信地址给了他,不久以后,他就给我寄来了一份由3120照片拼接而成的当时的演出照,照片中的第一排观众从左到右的三个人分别是毛主席、伏罗希洛夫和彭真,我记得很清楚,紧挨着坐在毛主席右边的就是周总理,据说坐在彭真与朱德之间的是伏罗希洛夫的儿子。站在照片最中央,那个双臂挥洒自如、指挥我们纵情高歌的人就是当年海南歌舞团的指挥施明新,为合唱团伴奏的两个手风琴手就是清华的赵修民和王绿漪。照片到手之后,我如获至宝,细心珍藏。对我来说,美中不足的是此照没有选择我和钱祥等人站在合唱队最前面领唱的那个一瞬间。宴会当天我发现,当时馈赠给我们的清华艺友合唱团成立十周年纪念册《清风华年》上采用这一照片,不过该册对此照的文字说明与事实不符,如果仅仅是纪念五四青年节的话就不会有当年苏联的国家元首伏罗希洛夫这样的外宾参加,更不可能有以毛主席为首的党国领导人在一个游园晚会上悉数亮相的场景。

中心会场的演出结束以后,就是游园活动,参加游园活动的每一个单位都被安排在一个固定的地点,人们围成一个个的圆圈,大家各施所长,在各自的活动圈内尽情歌舞。清华和北大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中山纪念堂前广场的东西两侧,北大在东侧,清华在西侧。没有多久,以伏罗希洛夫为首的苏联贵宾在以毛主席为首的中国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陪同下第一个进入了我们清华的游乐圈。我们喜出望外,顿时欢声雀跃,特别是女同学,一个个争先恐后邀请两国领导人跳舞。此时此刻我看到,中苏两国领导人在这方面的表现大相径庭。中国领导人唯一表现出色的毫无疑问就是周总理,他舞姿优美流畅,恰似行云流水。据说毛主席也是喜欢跳舞的,但是他老人家举手投足未免显得有一点笨拙。特别有趣的是彭真同志,当一个女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急忙摇头摆手,说自己根本不会跳舞,我们的那个女生就是不由分说,双手抱住他老人家就转,跌跌撞撞,几次踩脚以后只好作罢。相比之下,年事最高的苏联老爹伏罗西洛夫却能像年轻人一样左旋右转,活蹦乱跳。在那个年代,对于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能够和中苏两国领导人,特别是和毛主席跳一次舞,那真的是三生有幸,无上荣光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女孩子们就争先恐后,迫不及待,现场显得比较混乱,甚至不大雅观。没有多久,领导人们就只好躲到纪念堂里边去休息了。此时我发现刘少奇同志却仍然留了下来,他对守候在他身边的清华学生会的文娱部长俞国宁说:“毛主席一出来你们就这么挤,这就不好了,如果你们答应不挤,我可以马上请毛主席再来和你们跳舞。”他说到做到,果然进到纪念堂又把毛主席请出来了。最先走过来的是周总理,他首先向大家打招呼:“孩子们听话,男孩子围圈坐下,不要乱。”于是我们的女同学又获得了和领袖们跳舞的机会,终因“僧多粥少”,大家根本无法做到温良恭俭让。这样的场面当然也不可能持续多久。最后,周总理觉得意犹未尽,就把我们的手风琴手赵修民和王绿漪叫到纪念堂后面去,在那边是谁陪舞,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谈笑间,一辆轿车从外边开了进来,车门打开以后,第一个从车里跨出来的不是别人,她就是当天宴会的主办人之一曾点,当然她也老了,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点了,但是我们俩还是一打照面就彼此都认出来了。我相信,当天赴宴的每一个人都会认得出曾点,因为她在校期间是一个名人,她不光是合唱团的成员,我们毕业离校以后她还担任过清华文工团的团长、学生会主席和北京市学联副主席。曾点的热情奔放不减当年,进入餐厅以后她就不停地和每一个艺友握手致意,合影留念,从她的即兴致辞中可以感觉到,她对于自己从17岁开始的那一段校园生活,对当年的师长和校友(艺友)有着深深的感激和眷恋之情。令我特别高兴的是曾点还当场签名馈赠我一份《曾点水彩画集》和她在美国的独唱音乐会实况DVD光盘。

不过在当天的宴会上名气更大的当数谭浩强,和当今各行各界的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一样,你只要在键盘敲击三下,“谭浩强”三个字就跃然屏上。谭浩强今天能够高调赴宴是理所当然的,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他是我们在校时期的学生会主席,他特别重视在校学生的社团活动,从他在当天宴会上的讲话可以看出,当年学生社团表演过的许多节目他都记忆犹新,有些台词他还能够倒背如流。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当年曾经在“大跃进”的“高烧”时期带领我们高歌猛进去到十三陵工地的清华文工团的副团长就成为了他的夫人,她的小名叫“小哈”,大号就是郑小筠。想当年我还参加过他们在清华体育馆举行的婚礼。当我提及此事的时候,谭浩强说:那你也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宾主基本到齐以后,大家就一边说笑,一边按照大门上张贴的名单对号入座。和我同桌的除了和我同来的方世琦之外,还有黄信慧、赵庆珠、肖运鸿和孙茹洁等人。

赵庆珠也是和我同年入学的,她的民歌嗓音无可挑剔,但是她在校就读期间,很少参加合唱队的活动。早期在清华歌坛首屈一指的歌手当数杨景芬,另外还有钱祥、陈君燕、孙萸君、朱嘉禄等人,我们这些人可能是作为独唱歌手的培养对象都曾相继接受当年的北京艺术师范学院祈玉珍老师(清华体育教研组王维屏教授的夫人)的培训。相比之下,当时的赵庆珠几乎是默默无闻的,哪知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临近毕业一炮打红,技压群芳,此后在留校任教期间,多次在校内外举行独唱音乐会,获得一致好评,在当天的宴会上她高歌一曲,技惊四座,凸显其宝刀不老,令人叹服。

肖运鸿入校较晚,他既是一个音色甜美的男高音,又是一个眉清目秀、人见人爱的小帅哥。理所当然,入校之后就立即参加了合唱队和重唱组。至今,清华歌友大都知道他的外号叫“SA,LO”。刚刚入校的时候,他说话带有浓厚的湖北口音,有一次在他放声高歌时,自觉嗓音有些嘶哑,他就手摸自己的喉结,无可奈何地说:“SALO”。在场的人一阵哄笑,由此就获得了上述这个雅号。

黄信慧是钢琴组的,我们同为热动专业,她晚我两届,我和她比较熟悉还是因为我和他的老伴、就是正在旁边那张餐桌上与同桌艺友举杯把盏、笑逐颜开的秦中一几十年以来一直过从甚密。

作为歌友,我和秦中一在校时期就玩得很好。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又都在哈尔滨工作,我俩的工作单位近在咫尺。1963年,我在哈尔滨举行婚礼时,秦中一还曾给我们送上了一份贺礼。七十年代他高调进北京,我下放回赣,尽管如此,我们之间的校友和歌友的情谊不曾有丝毫的减退,多年以来,因公因私,我多次登门拜访,每次都会受到他热情的接待,甚至款待。去年本人年届八旬,秦老弟又不吝赐宝,给我题写了“知足常乐”和“松鹤延年”两幅墨宝,如今我把它们悬挂在自己的客厅里,顿时寒舍蓬荜生辉。

毫无疑问,秦中一是当天的宴会上唯一的省部级高官。众所周知,清华盛产高官,特别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清华校友,高官不胜枚举,在昔日的歌友或艺友中也曾有胡锦涛和华建敏这等党国顶层人物。

说到华建敏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某一天,本人所在的新余市的市委书记方博林陪着一位上海客人来到我单位参观,当我一步跨进接待室的一瞬间,那个上海客人当即冲着我脱口而出:“你是清华毕业的吧?你叫廖庆圆是不是?”听其嗓音,我想此人一定是当年清华歌友。接过名片一看,此人就是华建敏,当时他还只是上海申能电力公司的总经理。

在这里我还想不厌其烦地再次说到我们当年的重唱组(小唱组)。先后加入我们这个重唱组的不下20人,而且总是男女各半。如今在我的记忆中下面这些人应该都是其中的成员,他们分别是方士琦(组长)、平雷、汤加永、廖庆圆、陈光群、刘长洪、郭甲群、邓元复、朱家录、许同鑫、肖运鸿、侯露莹、孙萸君、徐城谷、曾点、麦木兰等等,另外一个不可或缺的人就是手风琴手赵修民。在多年的排练、演出活动中我们深切的感受到赵修民真的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手风琴伴奏高手,我们在校内外的所有演出,都是他为我们伴奏,他高超的伴奏技巧在校者无人能出其右。上述这些人都是从清华合唱队里面挑选出来的,这个重唱组在校内外参加了数不胜数的联欢和演出活动,以至于我们无一例外地涉足了当年北京所有的舞台,其中包括中南海怀仁堂、政协礼堂、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天桥剧场、首都剧场、北京工人体育馆等等,另外还有上海的音乐厅和电视台。只可惜当时还没有人民大会堂。由此我现场见到周总理就有8次之多。

相比之下,我们重唱组的男声小合唱显得更加活跃,参加过更多的演出和联欢活动。1958年由我创造的《民兵操练忙》和《歌唱小麦大丰收》,是我们这个男声小合唱队的保留节目,先后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上海电视台进行录音演出,其中由肖运鸿领唱的《歌唱小麦大丰收》还曾作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每周一歌》向全国播放。

在那天的宴会上,据我所知,最少有五对白头偕老的艺友夫妇,除了上文所说到的谭浩强夫妇和秦中一夫妇之外,另外三对分别是王家驹夫妇、陈陈夫妇和黄瑞生夫妇。王家驹我是很熟悉的,他也是当年清华合唱团的指挥,当他老两口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惊喜地发现他笑容可掬的面相几乎和五十年前一模一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老伴是黄信慧的同窗,当年在校时期我就知道他们是少有的一对浮出水面的情侣。至于陈陈和刘西拉,在校时期,我们并不认识,后来多次听秦中一讲述他们的故事。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小提琴,在美国留学期间也举行过专场音乐会。校庆当晚,我在学校大礼堂观看了上海清华校友合唱团的演出,事后郑小筠告诉我,这个合唱团就是陈、刘二人从上海带过来的。此外,25日晚上在北京音乐厅举行的清华艺友音乐会上我也看到了他们夫妻二人的联袂演奏。百闻不如一见,没成想终于在母校百年华诞之际一睹他们夫妻二人的风采。

我从心底感谢黄瑞生、曾点和吴亭丽三位歌友为我们主办了这么一次十分难得的聚会,使我与这么多老歌友久别重逢,另外还有机会一睹此前未曾谋面的吴亭丽、韩铁城等六十年代歌友的风采。吴亭丽抒情柔美的歌喉、韩铁城功底深厚的书法,令人耳目一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历时数小时的宴会,大家该说的说了,该唱的唱了,酒足菜饱之余的最后一个节目还是由王家驹指挥大家放声高唱《歌唱祖国》。这首建国之初应时问世的经典之歌,词曲流畅优美,气壮山河,久唱不衰。我们这些人曾经在不同的场合,不计其数地唱过这首歌,唱着唱着,我们终于从“同学少年”相继跨过了花甲和古稀之年。时至今日,尽管我们多数人的嗓音今非昔比,在盛宴之余齐声高歌,还是那热情奔放,荡气回肠。

赴宴全部歌友合影

事后我暗自思量,在母校百年华诞之际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宴会,又为什么会有一个长盛不衰的清华大学老年艺友合唱团。窃以为,个中缘由就是因为我们这些人不仅都是清华的校友和歌友,而且还是蒋南翔的门徒,是那个时代的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的教育路线的产品,我们之间的大多数人浸染了浓厚的又红又专的色彩,心灵深处饱含集体主义和为国为民无私奉献的精神。所有的这一切就是我们有别于此前的学兄、学姐和此后的学弟、学妹的特质。我们之中杰出的代表就是和张五球同年由天津南开中学考入清华的歌友陈君燕,她是1959年清华1400多名应届毕业生中唯一的一个由蒋校长亲自授予金质奖章的优秀毕业生,在校期间我俩曾经有过男女二重唱。虽然在我们这一代人中、不曾涌现出清华学子的一代宗师赵元任那样的、在包括音乐在内的各个领域都做到登峰造极的巨匠,也不曾有人成为像我们的学弟“水木年华”那样的时尚风流、隔行跨界的奇葩,但是我们就是我们,我们自有的时代的特质使我们永远彼此惦念,一有机会,就会相约聚首,因为我们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清华园的歌友。

2014218日初稿

2014417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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