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丁文魁:毕业50周年忆清华生活(九)

2014-04-18 | 丁文魁(1964自动控制) |

永远梦回的清华园之九:《新清华》与广播台

我在大学的成长是和我的社会工作分不开的,而校报《新清华》和校广播台,则为我提供了这个舞台。

新清华记者证

也许是因为入学的档案上写着,我在中学做过团委宣传委员,所以到校的第二天,校团委宣传部就有人来找我,让我做起校报《新清华》的宣传工作来,由于在中学一直担负社会工作,我也挺愿意在大学里继续做些社会工作,因此就接受了这项任务。国庆节刚过,就发了一张用厚厚的白纸印的“采访证”,证上写着我的名字,证号为026,还盖着团委宣传部的红色椭圆形图章(当时《新清华》的学生记者工作由团委宣传部协助管理),用它可以在校内各处采访。就这样我成了《新清华》的报人。

第一篇稿

万事开头难,清华可不是中学,从一个县城中学来到首都、来到清华园,真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新奇,什么都不懂。记得第一次接受采访任务,是报导电机系一个班的同学谈入学后感想的座谈会。我带着笔和本又高兴又紧张地来到了这个班,开会了,大家谈得很热烈,可我坐在一边,紧张得连捏笔的手都出了汗,也没记下几个字,采访失败了,以后写了几次稿子也没用上。但是我并没灰心,10月,我们千余新生去京郊百花山植树,劳动之余,我写了“战斗的任务,愉快的劳动,10天完成700亩造林任务”的消息,虽然写得不好,但校报编辑余顺吾老师为我亲手修改,在11月7日第373期《新清华》上发表了,这是我在《新清华》上发表的第一篇稿子。在这之后,我更加热爱记者工作了。虽然清华的功课十分紧张,50年代政治活动也多,但我还是抽时间学习写作知识,我记得那时还从伙食费中挤出点钱来订了一份《新闻战线》,宣传部发了一本《“新华日报”的回忆》,从中了解到了党的新闻工作者为党的新闻工作英勇献身的精神,也学习了不少写稿、编稿知识。

体育记者组

《新清华》成立了几个学生记者组,我分在体育组。我入学初不大喜欢体育,也不善长体育,但我还是努力学习有关体育知识,通过搞体育报导也大大地提高了我对体育的兴趣和体育锻炼的积极性。我们这个组先后有杨玉成(土2)、秦晓鹏(无3)、李慧芬(建4,后来调到哈军工)、钟玉琢(自3)、戚成云(物4)、赵玉琴(无6)、李广义(不记得他的班级了)等,从他们那里我也得到了许多帮助。那时《新清华》的学生记者真是人才济济,稿子都写得那么好,如周宜斌、张碧英、陈欣萍、陈延庆、杨玉成。学生通讯网也十分健全,除了集中在团委宣传部的一批学生记者外,各系都有通讯员,由编辑部或学生记者联系,因此,发生在清华园各个角落的信息都能很快地被了解,应该报导的事情都能很快见诸报端,编辑部收到的学生来稿源源不断,尽管有一段《新清华》出到每周3期,甚至每周6期,还感到该发表的稿子无法容纳。

一张小样

1962年底,编辑部从古月堂迁址工字厅,我课余便常常到那里去,编辑部的老师们:主编张正权、编辑孙敦恒、余顺吾、安洪溪、黄延复等都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帮助。当时,报纸由铅字排印。印刷厂在校园北部那黑矮的工棚式平房里,我记得,黄延复老师负责校对和出版,开始总是他带我去印刷厂,在那一遍又一遍的认真校改,直至付印,他那种敬业精神我至今不忘。后来,我也常常自己去,同厂里的师傅们都很熟悉。厂房低矮、铅字架又高,他们捡起字来却如同穿梭,为了保证按时出刊,经常通宵达旦。由于排好的铅字都捆绑在一起,校稿时动几个字都要把捆打开,重新安排,工作量之大是当今人们难以想象的。由此我也知道了每一期《新清华》,除了作者、编者外,还凝聚着这么多人的辛勤劳动。至今,我还保存着一张我写的稿子的校样,那是1962年国庆前夕,是报导我校参加国庆节天安门受阅民兵师训练情况的,题为:“迎接建国13周年—我校受阅民兵积极操练”。我的这份小样就是去校对时带回来的。

与播音员合影

在做校报学生记者的同时,我还参加了校广播台的工作。清华广播台设在明斋,机房及播音室在一楼,编辑组在二楼。我开始编稿,后来做文体组的负责人和编辑组长,当时广播台由,夏玲玲(无线电系)负责,我们编辑组基本和《新清华》记者组是一套人马,每周编一次文艺节目,一次体育节目,编完后填好广播节目单,先由夏玲玲审查,然后再送给谭浩强(团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终审。清华的播音员水平也很高,高年级的有水华(电机系)、路遥(无线电系),和我们年级相仿的有唤然(工物系)、左良(工物系)、郭霞(土木系)、红深(电机系)、陈静(水利系),他们各有特色的声音我至今还依稀记得。管机务的曹习光、芦春和两位师傅也都尽职尽责,大家配合得很好,我们也是一个工作协调的集体。有一件事我一直难忘,那就是我们党发表“九评”(即反对苏联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的9次评苏共中央公开信)。当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重要新闻都是在晚10点首播,按清华的规定学生已经就寝了,而第二天中央台要在早6点半的新闻联播里再播,可学生是6点起床,为了让同学们早晨一起来就能听到这重要文件,我们晚上总是不约而同的来到广播台,编辑、播音员、机务不分你我,忙着录下来,再加上开头语,一直要忙到深夜,只等第二天早晨6点在广播台里播出了。

1963年10月,当我离开广播台时,播音员唤然送给我一本影集,上面题着:“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是很有意义的,为了党的宣传工作,我们从不同的班级来到一个集体,共同战斗,共同成长。我们在各方面相互帮助、相互鼓励、向互督促,也有过中肯的批评。真挚的同志友谊促进了我们的进步。”这本影集,我一直保存到现在,并且经常看它。

在校期间,《新清华》上刊登了我采写或合写的稿件几十篇,还组织了不少稿件和专栏。《新清华》作为校报,要紧密配合学校的工作,宣传党的教育方针,传达校长和校党委的决策。学生工作是学校工作的重要方面,学生记者学习任务重、接触面有局限性,但也有独特的优势,那就是了解学生的思想和生活。我采写和组织的稿件是多方面的:有反映清华学子刻苦学习的(如“妙在钻研中”,刊443期),有反映后勤职工辛勤劳动的(如:“第七饭厅访问记”,刊441期),有反映学生丰富多彩课余生活的(如“受欢迎的俱乐部”,刊652期;“欢欢喜喜话进步,热热闹闹过新年”,刊655期;“我们参观了北京电影制片厂”,刊675期),有反映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的(“举行多种活动纪念‘一二九’27周年”,刊652期;“《把一切献给党》作者吴运铎来校作报告”,刊699期)。但写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师生体育活动的报导,“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的口号在清华深入人心,体育锻炼蔚然成风,我采写了 “体育锻炼使他恢复了健康”的报导(刊493期), “滑冰场上真热闹”(498期),“锻炼忙”(495期),“运动场上的春天”(513期)等,起到了推动锻炼的好作用。校运会和高校运动会历来为清华人关注,我几乎参加了每一次报导工作,记得1963年第7届高校运动会,清华获得了3个总分第一,我们精心采访,运动会一结束就上了广播、见了报,当看到同学们凝神地听广播、兴趣盎然地读报时,心里就感到特别高兴。

我的努力和工作成果,得到了充分的肯定,1963年4月2日,在《新清华》创刊10周年时,我被团委宣传部评为优秀学生记者。

当时,根据南翔校长的意见,文工团、体育代表队和学生宣传干部集中住,并单独组成团支部,由团委直接领导,和所在班级共同安排好我们的学习和课外活动,称为“两个集体”。两个集体对我们都很关心,使得我们受到的教育和锻炼更多,成长的更快,我很留恋“两个集体”这段生活。

1964年,我们就要毕业了,也是为我所热爱的《新清华》服务的最后日子了。我在百忙的毕业设计中仍抽出空来采写稿件,我协助编辑部组织了应届毕业生谈正确对待毕业分配的专栏“做好准备,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701期),采写了“做好准备,迎接国家分配”的报导(刊703期)。在就要离开清华园的时候,我又写了“周恩来总理和彭真同志向首都高校毕业生作报告”的报导,以及“毕业生告别晚会”的消息,刊在8月8日第709期上,此时距我告别清华园只有20天了。

与老编辑合影

我特别留恋《新清华》。临别前夕,我和编辑部的老师们在工字厅里,在二校门前,在大礼堂前的草坪上留下了一张张难忘的合影。

在回顾展展板前

毕业后,我一直和《新清华》保持着联系,成为它的忠实读者。有机会回清华,一般都要到编辑部去看看。从编辑部不间断的为我寄来的报纸中,使我了解母校的新发展与新变化。


1989年4月10日,《新清华》出版1000期;1993年4月2日,《新清华》创刊40周年和1998年4月2日,《新清华》创刊45周年。学校在分别举行纪念集会时,也都邀请我参加。这3次纪念活动,我也为《新清华》写了文章:“我爱《新清华》”、“做《新清华》记者的回忆”和“在《新清华》的经历终生难忘。”

我也结识了《新清华》的新报人:谢新佑、汪广仁、范宝龙、梁恩忠、卢小兵5位主编,徐璞珍、丁青青、王红梅、党滨滨、王玉杰、周襄楠等编辑。我也作为校友和《新清华》的老报人,给《新清华》写了不少稿件。1978年在复刊后(当时一度改名为《清华大学》)第2期上就发表了我的“事实是对‘两个估计’的有力回击”,1979年我又写了“寄语母校同学”(796期),不久《中国青年报》还转载了它。后来我又写了反映校友足迹的文章:“默默的奉献者”(1094期)、“我们研究院的清华人”(1132期),回忆清华生活的文章:“幸福的回忆”(1344期)等,“幸福的回忆”还被评为1999年《新清华》优秀稿件。1996年7月,还在我工作的单位核工业理化工程研究院接待了由范宝龙主编带队的《新清华》记者团来院采访。后来,在《新清华》上组织了三个版面的采访专题报道。在校内引起了强烈地反响。

范宝龙主编在理化院

如今,敬爱的张正权老师已经离我们而去,其他老编辑也都相继退休,但我在《新清华》这段经历以及老报人给我的教诲却永记心中。

我将一如既往地关注《新清华》,做一辈子《新清华》的热心读者,与母校师生共同呼吸清华园的清新空气,分享着清华人的那份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