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吕晶:我的古典音乐启蒙老师

2020-06-08 | 吕晶(1981级精仪) |

我的古典音乐启蒙老师是母校清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清华基本上还是一所纯工科院校。和许多其他清华学子一样,我在清华学到重要一课,以后对我一生都有影响的一课,却是欣赏古典音乐。

记得那时每天吃饭时间,食堂操场都播放古典音乐。听音乐自然成了每个清华人生活的一部分。有时碰到喜欢的曲子,即使已经吃完饭,我还会站在外面,直到听完再回宿舍。晚饭后七点,音乐室外面也放音乐。我常常加入站在外面听音乐的人群,看着夕阳,听完那天的播放,才心满意足地去上晚自习。

大三一有机会,我就参加音乐选修课了。我上过“西洋音乐史”和“西洋音乐欣赏”。音乐课在西阶大教室上,由两位年轻教工,骑着三轮车把音响设备拉来装上,下课再拆开设备拉走。后来我孩子在美国公立中学上音乐课,作为必选课之一,每天一堂课,到固定的专门音乐教室,音乐老师提供大型乐器如钢琴、大提琴等,体积小的乐器是学生自己每天带着。孩子到高中不再对乐器感兴趣,让我心中很感叹他们没有充分利用那么好的资源。

记得有一年是星期三下午两点的课,在西阶大教室。同屋同学还在睡午觉时,我就会轻轻爬起来去上音乐课,我的印象深可能是因为每次上课我都特别困。不过一听好的曲子,睡意就顿时散了。另外一年的课是星期二晚上。每次课结束时,助教都放斯特劳斯的进行曲。下课后都激动好一阵。音乐课有考试,其中一项是辨别黑管还是双簧管,我当时真听不出来,直到多年后孩子学习黑管。

我的音乐课老师是一位女音乐老师许由美,南方口音,短发,总是充满热情地讲解。她不只是口动,而是全身的舞动。她那种发自内心的热爱,虽然我当时不懂,但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羡慕。原来那就是热爱!许先生真是一位热爱音乐的好教师。是她的精神感染了我,深深地影响了我的人生。我在清华承蒙多位先生垂爱,对我关怀有加,我一生感激他们。许先生从没注意到过我,却一直在我心中占据独特位置,是她的精神感染了我,深深地影响了我的人生。

那时许多课都是指定的,能自选的课不多。很多课是为了上课而上的,只有这音乐课,只为自己喜欢,成为我在清华生活的一个亮点。我并没有特殊音乐天赋,也不太会乐器,在校也没有参加乐队。作为工科生毕业的我,对古典音乐的欣赏一直陪伴着我。

古典音乐的教育是多方位的,学校大礼堂不时举办古典音乐会。比如中央乐团指挥李德伦多次带着乐团来校园演奏。我印象深的是《彼得和狼》,他先让每种乐器单独演奏一节那种乐器所代表的故事主人公,然后再一段一段用音乐讲故事给观众听,一下子把音乐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观众面前。他的贝多芬《命运交响曲》讲解也极为精彩,让听众体会出命运主题,人与命运的博斗,和胜利的喜悦。

无论是交朋会友,还是教育孩子,古典音乐是我人生的重要的一部分。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在送孩子们上学的路上在车里听维瓦尔第的《四季》。偶然听孩子告诉搭车的小朋友说,下面一段音乐很害怕的,紧接的冬季音乐开始,让我惊叹孩子对音乐的感受。后来我们听了不同版本的《四季》,做到能够听出是哪位小提琴手的作品。

几十年的人生变幻,欣赏音乐是一直不变的元素, 伴随着我走过了几大洲。无论是中国民乐的优雅,欧洲教堂管风琴的浑厚,西班牙吉他的热情,非洲原野音乐的粗狂,都曾深深打动我,为我的人生添加了色彩。

虽然有些老师讲过的曲子我忘了,但有些到现在我还常听,比如舒伯特的《鳟鱼五重奏》。感谢母校的培养,让我一生受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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