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平(1989级热能)
写这篇文章的起因是5月22日西安清华校友会年会的召开。1997年毕业分配来西安工作,对这座古城已然渐渐熟悉,也慢慢有了感情,但校友会的活动却没有参加过。

肖平学友
这次年会有三四百位校友与会,老者居多,据说西安登记在册校友近千人,想起我们年级,毕业时除了我就没有谁来西部工作,而西安居然有这么多的校友,很出乎我的预料。想当年,热血青年都向往到西部最艰苦的地方去,几十年过去了,他们已经白发苍苍,也可以为自己的过去自豪了。
回来把这些年来的感受仔细想了想,在清华园里很多的往事就又慢慢在脑海里清晰起来。我是从农村里考上清华的,考上清华后,父亲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内心里得意得不得了,上学前给我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然后平生第一次坐火车去北京,踌躇满志的感觉,火车买半票是16块5。上学后第一个国庆,老师带着去天坛玩,照了一张照片,也留下了当时的傻样子。
五年的学校生活留在脑海里最根深蒂固的印象是学习可真是紧张。每个礼拜休半天假,洗洗衣服,打打“拖拉机”,去一教看看录像是最高的享受了。大家都这样呀,上自习课从来都不用别人催,都深怕学习落到后面去了。上大学前我从来没有考过第二名,上大学后紧赶慢赶能名列前茅可是殊为不易,还竞争上了经管双学位,得了一次一等奖学金,也算是蛮得意的事了。
当时全班最出色的同学是一个上海女生,几乎每次考第一,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一致认为她是居里夫人似的科学怪物,大学毕业后她去了美利坚合众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五年紧张激烈的大学生活,哪有小说电视里描写的那么多浪漫呀。我们班有五朵金花,已经惹得水利系一起上英语课的同学羡慕死了,他们班是清一色的和尚。可是五年下来,五朵金花全被别个摘走了,我们班全体男生都感觉很受伤,肥水全落外人田了。
倏忽间五年过去了,毕业了。前几天去火车站,又赶上学生毕业的时候,看到同学们抱头洒泪送别,跟我们当时的场景一模一样。记得送完同学回来,已经很晚了,躺在宿舍里,看对面月光下的床铺空荡荡的,就非常的感伤。
本科五年,研究生又学了三年,书本上的知识学得真是不少,工作了才知道,其实好多东西根本都用不上,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处理、社会活动公关的能力、组织与领导的艺术与魄力、文字写作的功底甚至喝酒的酒量等等,都变得更加重要。毕业以后,由技术再作管理,成天忙忙碌碌,清华园的日子便逐渐模糊远去了。
今年恰逢毕业十周年,但很多同学都没有回校(包括我),赵健峰同学就把校庆的情况写成了散记E-mail给大家,其中介绍到89级的聚会,这样描述: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9点钟就赶到了学校参加校庆活动。大家一起去蒙民伟楼参加89级的聚会。89级三个干得比较不错的代表上台跟大家介绍一下毕业后的经历。”
“头一个就是我们系的段远源同志,他已经在2003年升任热能系副主任,正教授,毕业后陆续发表了70多篇论文,其中40多篇被国际SCI等收录,业务做得着实不错,在留校的同学中,他应当是最出色的一个了,毕竟发表70多篇国际论文的硬功夫不是谁都有的;”
“第二个是洪恩软件的总裁,他们四五个化学系9字班的同学一起做的洪恩软件目前在中国教育软件中已经做到第一名,正在向音像等方面发展,估计在这两年内即将上市;”
“第三个是歌手卢赓戌(建筑系89级),他们的水木年华组合是国内目前比较有名气的歌手组合之一,也算名人了吧。”
“卢在讲的时候大中同志亲切地看我们来了。大中上台之后,就和蔼地问卢赓戌,你现在做什么,什么单位的啊,大家哄堂大笑。在学校里,只有学术上的东西才是真的,恰恰他眼前的这个学生枉费了他5年的教导,改行去唱歌而且成功了。这样的成功老师是否高兴呢?”
我就在想,在学校时学的艰深数理知识,毕业后用到的机会其实真的可能有限。很多校友成功确实是有赖于它,正如我们的段远源同学,但成功可能也需要多一些其它知识技能的培养,教育软件和化工离得太远,高晓松同学唱歌成功了,卢赓戌同学唱歌也成功了。
2004.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