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 1990级

郝琳:让设计推动文明

2016-03-14 | 来源 1990级专刊 |

清华,梦开始的地方

从小,在热爱建筑却没能实现理想的父亲的熏陶下,耳濡目染中郝琳对于建筑学有着一种特别的热爱。这种热爱让他在高考那年,放弃了保送清华电子系的机会,毅然决然地参加高考,一心想要进入梦想的专业学习。1990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清华大学建筑系。从此,他便走上了一条与建筑设计难分难舍的道路。

对于清华五年的学习,二十多年后的郝琳回忆起来,仍是历历在目。清华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英国剑桥大学,郝琳分别在这中美英的三所顶级名校中完成了本科、硕士和博士的学习。但提起清华,他仍旧是激动不已。

清华的建筑教育,为每一个学生提供了非常扎实的基本功。提起当年的本科学习,郝琳结合自己在国外求学的感受说。而这样的扎实,是来源于学校对每个学生在绘图、构造技巧及历史知识方面的大量训练。

同时,这也与清华教授严谨的治学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郝琳想了想说,在清华学习中,我非常幸运地接触到了很多良师,他们是真心愿意做教育工作的老师。

这些老师,对于如今在香港中文大学兼任客座教授的郝琳,在教学理念与方法上,也有着很深的影响。

我在讲课中会自然而然地受到清华老师的影响,我常回想当年自己做学生的时候,清华的老师是怎样将知识一点一滴地传授给我们的。

更深层次的,在清华,老师们让我们明白了建筑是应该为社会作贡献的,设计为人服务的建筑。比起更注重个人的才华和个性的国外教育,清华则更注重集体的力量和团队,重视培养我们作为集体中的一员应该如何发挥作用。

一向因为学科专业性的原因,清华建筑系的作息在园子里显得十分独特。郝琳说起那段有趣的学生生活,至今仍十分怀念。

入学第一天的夜晚,就让郝琳认识到了大学与高中的不同。向来生活作息规律的他,那天晚上,在楼里播放罗大佑《恋曲1990》的歌声中,直至十二点也无法入睡。那时,我是真的感觉到了大学和以往中学生活的不同。郝琳笑着说,也是清华建筑系的生活塑造了我们的个性,让我们变得更加开朗、合群和热爱生活。

熄灯后楼道里的夜聊,是我另一个重要的课堂。每晚熄灯后,建筑系的男生们会聚集在楼道里高谈阔论。同学们在黯淡的楼道里经常谈论建筑,那些名建筑师,名建筑作品,大家的设计作业,天南海北。泡面的味道也弥散在整个楼道里。那些日子现在想想,真的会很怀念。郝琳的脸上难掩留恋之情。

在清华的郝琳,面对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他更喜欢的是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去。那时真的是很辛苦,当然也会有很大的压力。郝琳坦言,总会看到同学和学长们的好设计,身处竞争激烈的清华建筑系,自然会有压力。这个行业其实是很需要天分的。我不属于有天分的人,是那种勤奋的人。我可能是因为机会比较好,不断地碰到好的机会、好的老师、好的朋友。这些老师都会在人生比较重要关键的时刻,指引你下一步该怎么走好。郝琳谦虚地说。

我和同宿舍的好朋友吴刚,正在一同发展一本很不错的杂志,叫《生态城市与绿色建筑》。这就是清华精神,大家这么多年后,还可以聚集到一起,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情。好的老师,就像吴良镛,我至今仍记得大学时去参加一个学术活动。在飞机上,吴良镛教授特别把我叫到他旁边坐下,与我一起谈论乡村建设和传统转化的问题。这就是清华,老师与学生之间,常常不分高低长幼地交流。

明确的方向,坚定的梦想

在清华的学习后,郝琳有了想要去国外开拓眼界的想法。于是,他便申请了美国的一批好学校,包括哈佛、耶鲁、MIT、伯克利等。他最终选择了在可持续发展方向有着优势、思维也特别活跃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这段学习让我在建筑上不再迷惑,我想清楚了什么是真正的建筑。真正的建筑应该是为人服务,为环境服务。伯克利有这样的传统,连同在清华的学习,让我更加深入地体会到,建筑必须是立足于人,关心社会的发展,必须有其社会意义。郝琳这样评价那段在美国的学习与工作。

在美国工作时,他经常到美国各地参访优秀的建筑。这段时间让他对建筑有了非常深入的体验,加深了对书本上学到知识的理解。

后来我发现美国不太满足自己的要求。在可持续发展都市和建筑方面,比起欧洲,美国还是有些落后。郝琳说。所以在学习一年,工作两年后,郝琳便申请了剑桥大学,进入剑桥攻读博士学位,专心研究和实践可持续都市和建筑。剑桥和伦敦五年的学习和工作后,他回到了香港执业。

工作至今,郝琳更多地开始了对于建筑的社会性思考。

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毕马威和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找到了郝琳,希望在四川支援当地的灾后重建。郝琳并不希望建一所传统意义上的学校,而是期待能在建筑中加入更多的社区理念,建造一处更环保、更可持续的社区中心。

这次实践,让我意识到慈善的工作可以通过设计而变得更加有影响力,通过建筑师,可以把慈善的事业变成一个大众平台,来整合不同的人和想法。我觉得,面对慈善,设计师也可以作很多良善的贡献。现在,郝琳也正与太古地产合作,在四川设计建造第二个慈善乡村社区中心。

同时,郝琳也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织了乡村营建社,希望能通过各界的知识和智慧,来支持中国的乡村社区营造,对中国的乡村进行更多的设计整合,通过创新思维来带动社区发展。

当我想要以社会责任去定义郝琳对于慈善工作的热爱时,他则说,这也不完全是一种社会责任,也是一种回馈。社会、清华教育了我们,之前在清华,老师也告诉我们学习建筑,是要为社会作贡献。作贡献最好的方法,我觉得就是拿出自己的手艺,去投身社会,设计良善的大众空间,兼顾那些比较弱势的群体,能够让设计推动文明,改善生活环境。郝琳在日常的设计中,会主动地融入慈善工作。与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合作,其实也拓展了自己的眼界,因为我们通过这个项目,找到了最好地融合在乡村和弱势群体中的方法。从小就生活在城市的郝琳,坦诚自己对于乡村还不甚了解,也正是通过这些事情,让他理解到了很多不曾接触的东西。

毕马威社区中心现在已经变成了大家的公共客厅,大家都愿意在下了班、放了学或田间耕作之后来这里聚集。我觉得这种建筑的包容性对于乡村生活是很重要的因素。大家因为开放性的设计聚集起来,做他们喜欢做的事。这样的建筑本质是聚集人心,通过这个建筑,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看到这些,我会觉得,这不但是回馈社会,在这个过程中,也是社会对于我们这些建筑师的再教育。郝琳感慨地说,其实,迈出清华,社会才是更大的课堂。

追梦,不曾停止

如今已经从业十几年,郝琳在建筑界也有了一片自己的天地,担当着两家国际建筑事务所的负责人,是成都远洋太古里、隐舍、毕马威安康社区中心等国际获奖作品的设计总监。但被问起是否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郝琳却摇了摇头。

我的梦想,以前是希望设计一栋自宅吧。现今,是希望设计理想的永续社区,也就是一个大众的家,让人们能够快乐地在其中生产、生活、劳作。而现在,这个理想还有距离。

设计理想的家园是我执业的根本,设计是可以改变世界的。郝琳这样解释着自己对于建筑的理解,设计必须要让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我喜欢让大家在社区里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够通过这样让他们喜欢做的事情变得更有价值。我的日常实践和组织乡村营建社这类的工作,就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

在郝琳眼里,尽自己的力量能够去改造社区,整合社区,让社区再生,让在社区中的人意识到自己的价值,让他们的生活在自给自足的过程中得到可持续发展,便是自己价值的实现。

我希望通过我的设计,来回答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样才是中国人理想的生活状态。中国人怎样才能自己把握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这一点,对于当下高速发展的中国,对于生活节奏急剧加快的每一个中国人,对于常常迷失于忙乱之中的每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时代真正需要设计的,恐怕不是什么雄伟的地标吧。 我常想,设计,深入社会和日常的话,可以让大众的生活更美好吧。郝琳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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