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园中日晷刻铭文，今日校风用此箴。

最是先生称典范，有说政府倘如君。

一言师教平生事，三地清华衷爱心。

长校育人德业永，何须著作夸等身。

先生生时不适时，家国贫弱两如是。

国蒙奇耻于甲午，家遭劫难在庚子。

可叹皇朝末世至，救国救民多志士。

图强变法救国策，维新教育开民智。

泰西体制与中异，东瀛就近可为师。

劝学南皮说体用，新民新会重新知。

先是私塾教新课，继有家馆成学堂。

入学全凭通家谊，幸遇恩师伯苓张。

城南校舍平地起，新风席卷天津城。

先生南开首届生，四年结业居头名。

庚子之乱国蒙难，也因国难有庚款。

梁公美国谋缩减，才有游美肄业馆。

游美选才己酉年，杰英六百聚帝京。

三天考毕十数场，四十七人有先生。

少年持重更寡言，观榜心平意泰然。

榜列第六名赫赫，恰值廿岁才翩翩。

万里行程去天涯，一支发辫寄到家。

欲求强国屠龙技，四年苦学绩优异。

始信基督心虔诚，更为团体谋所宜。

德操常得亲朋赞，寄钱能缓父母急。

清华创立辛亥春，知耻常警庚款生。

先生游学清华前，更对清华寄深情。

归国效力到母校，校长周公器重之。

也曾彷徨叹不适，此生事业报恩师。

教授数学与物理，循循善诱尽心力。

剖析讲解细微处，试验幻灯增兴趣。

科学社里作顾问，演讲曾谈相对论。

童子军强军容整，列队齐呼梅司令。

乙丑新开大学部，教授治校讲民主。

翌年首届教授会，公举先生主教务。

发展计划谈扩充，行政教学应不同。

教育方针论人才，两项训练专与通。

深情寄语游学者，探究真理记初衷。

考察教育三十校，南到杭州北关东。

鼎革之际初试手，百日校务稳智明。

服务诸生诚爱心，三载监督廉正公。

罗辞吴走谁接任？校长又成大问题。

翁李二公齐举荐，勇担此职志坚毅。

就职仪式甚简易，演说恳切语平实。

学术研究重高深，造就人才赖大师。

上任筹开工学院，自兼院长急迫心。

增设机械和电力，设备完备系楼新。

为纾国难谋方策，创办特种研究所。

海外学者开讲座，诚请维纳华敦德。

保护学生旧名单，夜深亲自巡校园。

平时行事比勤务，急难大计虑在先。

此是清华腾飞时，六年发展声誉隆。

领袖学科名教授，才气纵横大学生。

宛平炮声校中闻，迁徙之路倍艰辛。

倭寇肆虐清华园，悲愤更激报国心。

三校联合历颠沛，弦诵不辍到春城。

联大校务勇担当，事无巨细民主风。

学术自由为使命，又处政治风雨中。

心烦有话对谁言？刚毅坚定苦支撑。

顺遂场面王帽子，激流行船掌舵人。

教育思想细缕析，大学一解称雄文。

三年复校艰难甚，堪称奇迹又重光。

此刻五院廿六系，满园桃李竞芬芳。

阵云又起物价昂，高等学府闹粮荒。

围城园内新景象，三千师生迎解放。

只身离去心凄怆，何年重返古月堂？

海外孤悬爱校心，仍谋仪器达故乡。

保护基金是职责，如何使用费思索。

筹建新竹原子炉，奠基清华研究所。

病危屡拒留遗嘱，私心私产不须述。

基金账本展开时，睹者一众皆肃穆。

曾迷京昆听名段，更喜好书睡前读。

寡言却常出妙语，偶有消遣约看竹。

补句冰心成趣事，和诗弟子说愧辞。

友朋争颂酒品好，也曾知悔酒醒时。

礼让谦和君子风，挺身而出壮士勇。

畅所欲言吾从众，更有决断重九鼎。

鞠躬尽瘁事清华，五十余年此为家。

生斯长斯一语真，吾爱吾庐情弥深。

注：第1-2节，综述；第3-12节，清华前；第13-20节，教授，教务长；第21-26节，北平校长；第27-30节，联大；31-35节，复校；36-39节，结语。78韵109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