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去年《少年》 回声嘹亮

清华大学上海校友会艺术团（简称艺术团），去年在央视网络春晚以一曲《少年》，爆红全网，好评如潮。其中，一则以口述方式发表的视频，振聋发聩，入耳不忘。发布者说：

“《少年》这首歌唱了这么多遍，经平均年龄为74岁的清华大学上海校友会艺术团一唱，才算是唱出真谛来！

隔着手机屏幕，也能强烈地感受到这些爷爷奶奶的感染力，这精气神，这活力，真没得说！

“跟着歌词往回捋，‘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他们是少年的时候，那得是五六十年前，你想想那时的中国是什么样子？作为那一代人中，最有头脑、最有知识、最有激情、最有活力的一帮年轻人，正是他们的燃烧和奋斗，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好日子。他们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种峥嵘岁月，那种闪闪发光的回忆。唱得好坏，已经无所谓了，起码感情肯定是最足的。

“要我说，他们唱这首歌的视频，每个人至少要看两遍。第一遍，带着还在读书的孩子看，指着屏幕告诉他，为什么现在‘让你好好读书’，让他直观地知道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第二遍，找个没人的地方，摸着良心自己偷偷地看一遍，然后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在糊弄，有没有在混日子。如果真的有，是不是得做点改变……”

这视频像一面镜子，不仅照出了艺术团在社会的巨大影响，还让人审视自己的活法。句句戳心，触及灵魂，一曲《少年》，回声嘹亮，其教化作用，令人叹为观止。

今年央视网络春晚，仍聚焦“少年”，推出《热爱与少年》（简称《少年》2·0版），已于小年夜播出，能否延续甚至超越去年《少年》的影响，暂且不表。且听笔者讲述关于《少年》2·0版背后的那些事儿，从另一侧面展现平均年龄又添一岁的这个群体之风貌——“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演出海报

分工合作 修改歌词

今年央视网络春晚，仍邀艺术团参演。一开始，让演唱的歌是《热爱105度的少年》，而不是晚会播放的《热爱与少年》。

歌词读着读着，发现：

1．歌名中的“少年”，歌词里不见了，代之以“一百零五度的你——滴滴清纯的蒸馏水”；

2．结尾，两次出现“喝一口又活力全开”的吆喝。让人联想到可口可乐用过的广告词：Things Go Better With Coka，意思是：喝可乐，心旷神怡，万事胜意。与“喝一口又活力全开”，异曲同工。

——团友们嗅出了歌词的广告味！

去百度核实。果然，央视提供的《热爱105度的少年》就是一首为屈臣氏“105度蒸馏水”打广告的歌曲，歌名为《热爱105度的你》。

想到这里，惴惴不安。一拨儿清华毕业的老知识分子，在央视网络春晚舞台上，高唱“热爱一百零五度的你，滴滴清纯的蒸馏水”，还连声吆喝“喝一口又活力全开”。校友们将怎么想？亿万观众会怎样看？

自2017年出彩中国人后，艺术团在广大观众心中树立的良好形象，瞬间会崩塌；参演者会身背骂名，这冤不冤啊！

也许，节目策划人，“百里挑一”选出时下传唱度较高的这首歌。其初衷是好的，欲通过颂扬105度蒸馏水的“可爱”和“清纯”，传递孟子倡导的成才观：“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相信，主观上他们没有让艺术团给商家做广告的意图，但客观效果一定会显著提高该产品的知名度，这正是广告的初衷。

市场经济下，媒体做广告很正常，但艺术团不能做，更不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商家代言。再说，在金钱面前，还应该保留一份读书人的尊严。

艺术团提出修改歌词，删除带有广告印记的句子。

感谢节目策划人的理解，不仅同意，还要参与进来，包括修改歌名。

艺术团把“热爱一百零五度的你，滴滴清纯的蒸馏水”，改为“热爱不怕困难的你，跌倒后会再站起来”；结尾的“喝一口又活力全开，再次回到最佳状态”，改为“永葆青春活力全开，牢记使命初心不改”；央视则把歌名改为《热爱与少年》，结尾的男高唱段改成“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且重复4次。这一句画龙点睛，让《少年》2·0版与去年《少年》隔空招手，遥相呼应。

这样，双方联手，分工合作，让“热爱105度的少年”华丽蜕变而成《少年》2·0版。不仅可视其为去年《少年》的孪生兄弟，有望梅开二度走红网络，还让艺术团规避了“广告陷阱”的风险。

排练现场

全团齐心 攻坚克难

《少年》2·0版，也是一首流行歌曲。艺术团演唱这首歌，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问题之新，在于新版有几多难点。但是，正如陈陈老师所言，“传统经典的歌曲和现在的流行歌曲中间虽然有差距，但也不是不能逾越，我们可以学习。”

多年来，艺术团已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学习路径，即在团长和指挥的指导下，借助“钢伴”和DEMO，团员先自学，后分声部练，再到全团合排。环环相扣，周而复始，几个轮回，终成正果。

参演的40位团友，去年12月20日领受任务，至今年元月3日任务收官，历时两周，统排3次。其间，还经历歌词修改，以及央视加码——在《少年》2·0版后加唱《金梭和银梭》。担心时间紧，任务重，团领导打算像去年那样把这40人拉到青浦集训。鉴于疫情下地方难找，只好请大家抓紧在家自学。

岁末年初，这些爷爷奶奶都有一大堆家务事要做。但他们以大局为重，在家学唱，无意中竟让膝下的儿孙也跟着听会了。

值得提及的是：

1．《少年》2·0版前奏，央视安排由艺术团口琴组承担。因其成员多来自男低，使该声部面临“用工荒”。于是，仅留下严成钊等4人。他们既要演奏，还要唱歌，做到了两不误。

2．各声部，抓紧一切能聚在一起的空档，如统排的中场休息、录音前的候场，由声部长领着练习。

3．录音那天，“临阵换枪”——央视要求男高和女低按刚改好的结尾录制。声部长带领，现学一小时，达到录音水平。

全团齐心，攻坚克难，再现当年求学和工作时那股“少年”的拼劲儿，“自强不息”之光始终在他们身上闪烁。

上海城市交响乐团指挥、97岁指挥家曹鹏与清华大学上海校友会艺术团团长刘西拉在央视录制现场互致问候

无名英雄 保驾护航

（一）钢伴“双英”

参演任务一下达，担任钢伴的陈陈和王纪中两位老师，立即在家给各声部制作出“钢伴”录音，成为破解《少年》2·0版难点的第一利器；还弹（拉）琴伴奏，或陪声部单练，或陪全体合排，空档也得不到休息。

《少年》2·0版之后，加唱《金梭和银梭》，事先没有录好音，现场播出的是真声。王纪中老师用手风琴伴奏，没有出现差错。其演奏技巧，怎一个“棒”字了得！

王纪中老师的加入，分担了陈陈老师的工作。自艺术团成立以来，陈陈老师“不敢生病”。所以，她说，王纪中“解除了我‘不能生病’的压力”。

前不久，东方卫视采访陈陈老师和西拉，说她“正尝试着转型，从古典乐到流行曲。”

陈陈老师，除了担任钢琴伴奏外，还在女高与大家在央视网络春晚舞台上“嗨”起来——她哪像个80后，依然“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两位老师，艺术团的“钢伴双英”！

（二）排练场地校友提供

艺术团没有自己的排练场，全是企业免费提供的。三次统排，“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安排在三处不同的地方：石门二路上的现代设计大厦、杨树浦路上的阳光控股大厦以及海宁路上的大悦中心。这三处管事的，不是清华校友，就是校友的哥们儿。

他们要承受并采取措施化解聚集排练的风险、消减排练对他们工作的干扰、派专人现场服务、提供饮用水、安排40人的午餐……真把我们当作自家人了。尤其在大悦中心，与其说我们是来排练，不如说是到这里来参加招待会。排练场宽敞明亮，靠窗的大桌子上摆满了饮料、水果、点心、糖果、咖啡等，还自掏腰包给我们外购午餐盒饭。

校友情，普遍认为也是一种没有血缘的亲情。故而，艺术团无论在上海，还是在外地，都能得到当地校友的大力襄助。

出发前在路边排队做核酸检测

（三）秘书长大梁

《少年》2·0版的排练和录制，处在特殊时期。秘书长梁国光，昵称大梁，除了要完成常规的后勤保障，还附加些许工作。任务执行期间，他共发出14条微信公告，据此足以掂量其工作之繁琐。

这些微信，像国画的线条一样，大致描出了秘书长大梁的形象：有爱心、负责任、细致周密、唠唠叨叨，宛如家中兄长。

演出前认真排练

《少年》2·0版 可圈可点

今年央视网络春晚，打造出《少年》2·0版，较之去年《少年》，窃以为有以下可圈可点之处。

1．修改歌词，彰显清华人胎记

对清华人，素有“听话出活儿”一说。不错，但要看言之是否有理。这次修改歌词，彰显了清华人的胎记——尊崇“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正如那个视频所言，“作为那一代人中，最有头脑、最有知识、最有激情、最有活力的一帮年轻人”，清华人不唯上，不盲从。过去如此；今天亦然——“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演出现场

2．歌词脱胎换骨，符合时代要求

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习总书记在讲话中强调，“文艺要对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进程给予最热情的赞颂，对一切为中华民族复兴奋斗的拼搏者、一切为人民牺牲奉献的英雄们给予最深情的褒奖”。

《少年》2·0版脱胎于《热爱105度的少年》，礼赞的，就是创造历史的拼搏者。他们“勇敢追自己的梦想”“从来不轻言失败”跌倒后会再站起来”“对梦想的执着一直不曾更改”；颂扬的，就是艺术团葆有、在舞台上迸发的少年之精气神——这正是崛起之中国所需要的。

演出现场

3．音乐形象更加丰满

口琴领奏、交响乐伴奏，使《少年》2·0版塑造的音乐形象更加光辉，更加丰满。

一开始，在观众的期待中，清脆而又嘹亮的口琴声，宛如行云流水，带出四声部阿卡贝拉。在观众的听觉里，塑造出风度翩翩的少年形象。接着，由97岁指挥家曹鹏执棒的上海城市交响乐团演奏18小节间奏，节奏鲜明，气势恢宏，音画出少年拼搏的艰难和辉煌。然后，合唱在乐队伴奏下，用昂扬的声音，赞颂少年勇于担当，逐梦不止的精神。结尾，交响乐烘托，全曲进入高潮。此时，场内焰火喷发，灯光闪烁，台下沸腾，歌者忘情，数十条系在脖子上的丝巾，被摘下来抛向空中。重复4次“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之歌唱，把少年的光辉形象定格在舞台，定格在现场，也定格在广大电视观众的心中。

刘西拉团长（前排右一）与男高声部合影

《少年》2·0版播出好几天了，好评之声，陆续传来。反响势头能否超越去年，还是让时间说话吧。

2022-1-27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