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程炜:为了无悔的人生

2010-04-19 |

解红岩

12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段不短的生命历程。程炜,一个非典型清华女性,她把自己12年本是舒适、优越的都市生活,换作了在山西大宁一块贫瘠的土地上改天换地,向贫困挑战。而且,她正无怨无悔地继续着这样的生活。她说,正因选择了扶贫事业,才使她觉得人生从无憾。

本刊编辑部解红岩(左)、黄文辉(右)与程炜(中)在她的窑洞宾馆前合影

学校教室

第一个六一儿童节

上工途中

秋日的一天,我们从北京西站出发,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车马劳顿,翻过了晋西吕梁山脉南麓一道又一道黄土高坡,最后经过一段七八公里坎坷颠簸的土路,终于到达程炜的扶贫开发公司。

程炜和昨日刚到的丈夫、女儿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对清华母校的来访她十分高兴。皮肤黝黑,穿着随意,看上去与农民无异;性格开朗,精力旺盛,言谈之中充满自信。这是程炜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们慢慢走进了她的内心世界,听她讲述12年中一个个近乎传奇的故事。

从史素珍到程炜

19681224日,18岁的北京知青程炜(当时名史素珍)“上山下乡”来到山西汾西县插队。她性格活泼开朗,和知青朋友、当地农民打成一片,干起活来是名副其实的“铁姑娘”。1972年初,鉴于她突出的表现,县里从600名知青中推荐她上清华大学化工系高分子专业学习。

她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化学没学过,因此学校用半年的时间为他们补习基础知识。她记得那时同学们都非常珍惜这上大学的机会,她更是发奋学习,周末也不回家,晚上、休息日、假期全泡在图书馆,因此半年后就上了提高班,4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程炜特别怀念在清华的时光,她是体育代表队的运动“健将”,篮球、跳远样样拿得出手,日子过得异常充实。

1975年底程炜从清华大学毕业前夕,汾西县委给她发来了邀请信,希望她重返山西。她说那时有一句口号: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这句话她的确一直牢记在心。因此,她给学校打了报告,申请回山西当农民,当时,她已被分配到东方红炼油厂(现燕山石化)化工研究所。学校还是批准了她的申请,并为他们8位自愿申请去艰苦地区的毕业生开了欢送会。那天,学校把程炜的母亲也请来了,在大礼堂,程炜母亲几句朴实的话语,博得了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程炜激动地哭了,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说:“谢谢妈妈!”

清华派了两位教师把她送到汾西,清华师生夹道欢送,汾西县政府也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为了表明自己把青春献给农村的决心,她更名为“程炜”(意为前程辉煌)。她就是这样一个敢做敢为的人,父亲为此曾大为恼火,但她却劝慰父亲:“名字不就是一符号吗,我还是你的孝顺女儿!”

她重返山西近两年中,先后担任马沟大队党支部书记,县化肥厂基建指挥部副总指挥,汾西县委副书记,当时她年仅28岁。

1978年底,因身体、家庭等诸多原因,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山西这个第二故乡,调回北京朝阳区幸福村中学当了化学教师。之后18年里,她成家、生女,工作、生活平静如水。但是,她的一颗心始终牵挂着山里人,每每县里有人来京,她总要打听村里的情况,询问老乡们的生活过得怎样。

第三次“插队”

如果没有19968月一张“汾西县解放50周年纪念会”的邀请书,程炜或许还在北京过着平静而安逸的生活。这次山西之行,她走访了曾经插队的村庄,所见所闻激起她心中巨大的波澜。

当年关心她的老队长,已经快80岁了,还住在一孔黑乎乎的破土窑里,一贫如洗。程炜关切地问:“您老生活还好吗?”“不好,我干不动了,一年也见不到一分钱。”说着他老泪纵横。程炜拿出100块钱塞到他手里,老人呜呜地哭出了声。在马沟村住了十几天,她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把身上带的钱全都给了乡亲们。

几个月之后的1997113日,程炜再次来到邻县山西大宁县榆村乡金圪塔村,这是个国家级贫困县。她先到小学,这哪是什么学校,房子摇摇欲坠,窗户上钉着破碎的塑料布,教室地下铺着玉米秆,还有两根大木头,这便是他们的“课桌椅”。寒冬腊月也没有生火,孩子们小脚趾露在外面。程炜当即就抱住一个女孩哭了。孩子们每天跑十几里山路来上学,要自己带着饭、背着水,村里有二十多个孩子失学。这里没有路,没有电,没有水,没有通讯设施,与外界近乎隔绝。眼前只有贫困的乡亲、失学的孩子,成片的荒山秃岭。

程炜说,在金圪塔村触目惊心的贫困现状背后,她也发现了别人看不到的宝贝,那就是二郎山。此山由于交通不便,人迹罕至,依然保持了原始的自然生态,山上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和古庙遗址等人文景观,还有恐龙蛋化石群。尤其到了秋天,那满山遍野的红叶,程炜说比北京的香山还要美百倍。

程炜把一路所见都用录像机录了下来,回北京后,她反复地看,让母亲看、丈夫看、女儿看,一个强烈的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重返山西,那里更需要我!”

她向幸福村中学递交了离职申请,大宁县委、县政府也诚恳地向她发出邀请。

程炜首先做通了母亲的工作,丈夫则说:我不支持你,但我理解你。13岁的女儿非常懂事,知道妈妈要去干一件大事情,悄悄地跟妈妈说:“只要想到你要去山西,我上课就特别认真。”

1997318日,47岁的程炜,带着家中20元积蓄,告别了亲人,离开了北京,踏上第三次“插队”的征途。

扶贫从办学开始

金圪塔村有25000亩耕地,仅住着36户人家,200来口人,分散在19个自然村,是典型的山庄窝铺,一两家人一个山头,村与村最远间隔30多里。

到金圪塔村后,程炜做的第一件事是

办学。她把一个废弃的林业管理站几间还像样的窑洞修好,作为学校新的校舍,取名为“幸福小学”;并为每个孩子购置配齐了学习用品。199791日开学那天,她挨家挨户把孩子们领来,二十几个6~13岁的孩子统统都上了一年级。10点多钟,她亲自给孩子们上了第一节课。

第二年,六一儿童节到了,学校里张灯结彩,孩子们穿上了北京幸福村中学捐赠的新衣服。他们升国旗、演节目、发奖状,山里娃第一次过上了自己的节日。

1999年开春,她又为孩子们盖起了两间宽敞明亮的大教室,外墙上写着“文化是你们的希望,你们是中国的希望”的标语,门口挂上了“金圪塔幸福小学”的大牌子。这样,就像城里的学校一样,开全了所有的课程。91日新学年开学,县乡领导、北京幸福村中学的教师代表都来了,他们为孩子们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开学典礼。孩子们簇拥着他们的程阿姨,程炜也被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包围着。

为了方便学习,她让孩子们免费吃住在学校,经常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做一些可口的饭菜。看到孩子们在煤油灯下做功课,她又花5000元买了发电机、电视机,让孩子们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电灯,让他们观看了建国50周年大典的盛况,那种欢呼雀跃的场面,程炜只感到心酸。秋日,程炜领着孩子们上了二郎山,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家乡是多么美,孩子们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旅游。

一个叫邢翰丁的大学生被程炜的事迹感动了,志愿来学校教了两年书。一位日本朋友三好忠晴先生,慕名赶来大宁,捐给学校3000元钱用于改善学生的伙食。

北京朝阳区教委、幸福村中学,以及当地各级政府,对她的扶贫事业始终给予了巨大的支持,程炜的公司所在地先后被命名为“山西省德育基地”、“北京朝阳区青少年德育基地”、“临汾地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唤醒沉睡的荒山

来到金圪塔村,程炜花数万元承包了7个山头,约有4800多亩。她将在这些光秃秃的山梁上,书写人生新的篇章。

她首先组织起一队人马,全部是附近的农民,一辆摩托车带着她每天外出考察,风里来雨里去,奔走在崎岖的山路上。1997418日,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程炜扶贫开发公司宣告成立。

程炜的到来,使这片沉寂了多年的土地突然热闹了起来。像是回到了当年战天斗地的知青岁月,程炜率领几十号人,在山上搭起帐棚,安营扎寨。他们开路、挖土、烧砖,推土机、三轮车、汽车的轰鸣声,与劳动的号子连成一片。乡亲们纷纷跑来看热闹,他们在猜测,这个北京来的婆姨能干出什么名堂?

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对程炜来说不算

什么,她每天劲儿憋得足足的,把偌大个工地管理得井井有条。一开始没有任何生活条件,一块凉馒头、一块咸菜就是她的一顿饭;一间废弃的窑洞挡上一块破布就是她的卧室。一次雪天外出办事,乘坐的汽车差点翻进20米深的深坑。几个月下来,她的体重掉了25斤,人看上去老了许多。一切都在紧张而有秩序地进行着,这里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

1998年,他们修通了从榆村到金圪塔村7公里土路;她鼓励农民打旱井,每口井奖10袋水泥和100块钱;她说服农民移民并村,以便集中解决水、电、通信和学校问题。在她的争取下,省里给每人拨了1000元移民费;她亲自扛管挖坑,将山下清甜的泉水引上了海1480米的高山,使得公司种植的几万棵树可以浇上水,旅游驻地全部使用上自来水。公司还从北京引进并带头养殖了优良品种的多塞特羊和小尾寒羊,把种羊发放到当地农民手里,扶持他们致富。

山慢慢变绿了。至今,在她的7个山头上,已经栽种了8万棵树,路边是国槐,院边是杨树和垂柳,山上是元宝枫、柏树和杨树。经济林有核桃、枣树、梨树、葡萄、樱桃、杏树、李子树等。放眼望去,一片绿色,荒山秃岭正变成名副其实的花果山。

树苗都是她亲自去买,因此她经常坐着大卡车、长途车往返于交城、文水、祁县……每棵树苗拉回来都要浇上水后用塑料布包好,第二天赶紧雇人种,否则成活率就会大打折扣。

一次买树苗途中的惊险故事,让我们再次领略了程炜的胆略。那次,她带两个小伙子乘坐长途汽车去买树苗,一打盹的功夫,行李架上装着几万块钱的密码箱不见了。程炜心里咯噔一下,镇定了一下她走到车前部。她扫视着车上每个人,两个小伙子跟上来一边一个,一个递上一支烟,她叼在嘴上,另一个点着了火。程炜吐了口烟厉声说:“这是谁狗胆包天,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之后,他们在车厢角落里发现了那个密码箱,钱一分不少。

听程炜讲述她的故事,我们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坚强,她说自己天生喜欢挑战性的工作,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从来没有说过“这可怎么办?”从来也不曾打过退堂鼓。朋友们曾戏说:程炜要是生活在战争年代,不是女将军就是女土匪。然而,她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母亲、妻子、女儿,特别是刚来那会儿每到下午4点多,她总会想起这是女儿放学的时间,回家看不到妈妈,女儿会怎样?给女儿写信时,一封信写好几遍都没写完,泪水浸湿了信纸。因此,她最听不得别人的孩子叫妈妈,那是一种钻心的痛啊。

199810月公司又陆续建起了30间窑洞式宾馆,为了节省资金,她边学边干,承担了几乎全部的设计、监工;她亲自上阵设计上下水、沤肥池、雨水收集系统;连每个房间的窗帘、被单、被罩都是她亲手缝制;白天干完活,晚上还要设计、规划二郎山的旅游开发。为了大宁人早日摆脱贫困,她一刻也不敢歇息。

金圪塔村通电了

2002113日,是金圪塔村通电的日子。这一天,省、市、县有关部门的领导都来了,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乡亲们的欢笑声,孩子们的嘻闹声,噼哩啪啦的爆竹声响成一片,真是比过年还热闹。程炜带着全村的乡亲们给支持通电的各级领导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她说:“有了电就有了光明,就把金圪塔和世界连起来了!”

由于居住分散,村里一直没能通上电,人们一直使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油灯照明。程炜以公司的名义多方联系,终于在各级电力部门的支持下,被批准立项。2001926日开始施工,程炜承担了大量的协调、后勤和接待工作,投入数万元。经过75天的艰苦努力,终于盼来了这一天,金圪塔村19个自然村全部通了电。

庆祝会一开完,乡亲们都飞快地往家里跑,看自家的灯亮了没有。一位年近80岁的老人老泪纵横地说:“没想到我活着还能看见通了电。”

在村民刘石稳家,他开箱拿出了9年前给当时的新媳妇买的电视,怕受了潮,一直拴在后面的大梁上。打开电视一看,由于保护得好,电视没什么毛病,大家都很高兴。他被告知当初花900多元钱买的电视现在只需200多元就能买到。这天的《山西日报》头版头条是“中国金圪塔村通电了!”

2003年,在公司多次争取下,国家信息产业部有关部门给予了直接的支持,终于在金圪塔村的山头上安装了通讯基站,结束了方圆180平方公里没有手机信号的历史。信息联通了,方便了农副产品的销售,给当地农民带来了极大的方便。程炜也就不用为了跟女儿说句话,要跑出去来回一百多里山路了。

沉寂的金圪塔变了,变得热闹起来,这里的山山水水变得美好起来。如今的金圪塔村随着政府实行的并村移民、退耕还林政策落实,生活条件不断改善,几乎家家都用上了手机、电视、洗衣机、摩托车,孩子们也通过电脑网络,认识了外面精彩的世界。乡亲们正在从贫困之中走出来,享受自己应有的幸福生活。

苦辣酸甜 无怨无悔

来大宁12个春秋,程炜经历了太多的苦辣酸甜。她曾经被人误解过,认为是“无利不起早”,“指不定是图什么呢!”时间长了,人们也终于明白了,程炜其实是他们的“福星”。她也曾为送上去的报告几个月没有回音而苦恼,她说岁月无情呀,我没有多少年奋斗了,我是在跟生命抢时间。她也曾经遭遇蛮不讲理的泼妇,为了要钱躺在她的床上,让力气过人的她抓起来扔到门外。她曾经是孤独的,申奥成功那天她兴奋地跑去敲人家窗户,老乡却问:申奥是啥?她有不凡的追求,却又颇通人情世故,在当地,她已经拜了6个“把兄弟”、两个“干儿子”、两个“干女儿”,还亲自出面解决公司员工的子女入学问题。一次回北京时突然生病住院动手术,她惦记着还没有给员工开工资,病没好就匆匆赶回山西,她说,给我打工的都是穷人,他们指着这个过日子呢。

当初在北京,因为丈夫参加援外工程收入高,她算是“有钱人”,但在这里,她精打细算,从来不敢乱花一分钱,还把一笔笔的社会捐款和国家贷款,也打理得清清楚楚。不管多大的官来视察,她一样是粗茶淡饭热情招待。

程炜说,这些年她碰到了数不清的好人,他们的无私相助,也使她更坚定地走下去。北京市朝阳区教委和幸福村中学对她的离职给予了特别安排,使她没有了后顾之忧,并一直是她扶贫事业的坚强后盾。她为村里联系解决通电、通信过程中,都有各级、各部门领导积极的支持。今年8月,她接待“世界和平妇女” 国际组织来访,好客的程炜说好不收他们的费用,但在她们离开后,却在枕头下发现了各国姐妹们留下的数千元钱。该组织亚洲召集人刘老师,看到她公司收入少、开支大,就为她筹集了资金,让她因地制宜生产绿色食品、饮料。在著名的农村问题学者温铁军教授帮助下,她很快办齐了相关的手续。

她忘不了大宁的乡亲和朋友给她过的那个温馨的50岁生日;忘不了好几位离休干部、企业家为她慷慨捐款;忘不了那位送她书画作品让她用于办事的画家;忘不了去隰县办公务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专门等在路边上给她送核桃;忘不了城关粮站的李树平提着200多元的滋补品专程来探望她;还有在一次会上,那个悄悄跟她说“我也是知青,有事来找我”的副部长。

当然,家庭的支持与理解,是程炜能够安心扶贫事业最大的功臣。老母亲时刻惦记着她,但得了重病却不让她知道,怕她分心;一次,程炜为了安慰老人,在电话里说:“妈,我给你唱支歌吧!”唱的是《母亲》,唱着,娘儿俩都哭了。丈夫袁沪弟,一个朴实、厚道的工程师,他对人说:“我的妻子很了不起,我希望她早一天圆梦,早一天回北京。”女儿袁晶是妈妈的骄傲,她在发给妈妈的短信中说:“我有一个伟大的母亲,我为你感到骄傲。”

十几年来,她获得过很多的嘉奖和赞誉,她的事迹还被中央电视台搬上荧屏,拍摄了一部电视剧《山羊坡》,并获飞天奖和金鹰奖。但程炜从不看重这些“虚名”,她说,她只求为老百姓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帮助他们早日脱离贫穷。她不愿做时代的橱窗,因此总是谢绝各类先进的推荐,她认为,不要荣誉,也不图回报,心里就永远是平衡的。

走过12年的风雨,程炜的心态依然平和,追求始终不渝,她除了每年冬天回北京住一段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山西。她说,只要一上山就有回家的感觉。有人曾问她:还要在山西干多久?她回答了两个字:到死!

她卧室里有一个条幅,上面是爱因斯坦的话:人生的价值不是看他当过多大官,也不是看他积累了多少财富,而是看他为人类做过什么贡献。这,就是对程炜精神世界的真实写照。

二郎山的明天

传说在远古时候,二郎挑着南北两座山追赶太阳,因为南山太轻,就将女娲补天剩下的两块石头捎上放在南山上。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二郎山主峰上两块巨大的奇石“捎石”的来历。

那天一早,我们一行8人乘坐一辆农用三轮车,“欢蹦乱跳”地上了二郎山。一辆三轮车可以乘坐这么多人,而且是走在那样崎岖的山路上,直叫我们心惊胆战。但程炜说,别怕,没事的,我每年这上山多少趟,省市领导来也是这个“待遇”。

我们的三轮车行进在程炜他们开出的山路上,为了开发这里的旅游,他们已经修通了几十公里的土路。渐渐地,我们都被山里的美景所吸引。虽然还不到10月,已是一番金秋的景色,一簇簇的火红、金黄,一树树的野果,大片的油松林,遍地的松塔、蘑菇,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别有洞天。周朝古庙虽然已经倒塌,但大量的石碑、雕像仍在,一些文物价值高的已经在程炜的安排下送往县文化馆保存。程炜说,你们若能多住几日,就能观赏到万山红遍的美景了,省摄影家协会的几位摄影家每年都来。

我们不禁感到疑惑,金圪塔村那边明明就是黄土高坡,这往西一走,怎么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呢?程炜诡秘地说,这是上苍留给我的礼物,也是留给大宁人、金圪塔村的礼物。

按照程炜的规划,这二郎山将与往西南几十公里范围内流传着伏羲兄妹传说的人祖山、阎锡山战时行政公署克难坡,还有举世闻名的黄河壶口瀑布,形成一条自然风光、人文景观旅游线路。

程炜介绍说,县交通局刚刚告知,公司到县城间最后一段未通公路即将开工;明年春天,一个投600万元的游客服务中心也将落成。到那时,她将正式开门迎客,以结束十几年只管投入不见收入的局面。另外,寄托着一代老知青心结的“知青博物馆”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建中。

二郎山的明天是美好的,金圪塔村人的明天也是美好的,程炜扶贫开发公司的明天也一定是美好的!

2009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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