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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震 清华人在行动】不在其中不流泪——清华大学抗震救灾献血现场纪实

2008-06-01 |
■ 罗锦文
按:本文是一位在献血现场的志愿者写的文章。
当我在校内网上看到ZM的求援信时,是上午11点:“红会同学在组织同学们献血,由于红会人手不够,中午需要同学在食堂门口发宣传单,请有意参加的同学跟我联系。”十分钟不到,就收到七八个回复;又过了不到10分钟,这七八个人已经­到达现场,开始发放传单;20分钟后,已有拿着传单前来献血的同学,而此时采血车尚在途中。时值午饭时间,我们劝同学先去吃饭再来抽血,热情的同学们有的就在楼下超市买个面包上来,坐在C楼中央的花坛上,等着献血车来。

等“红会”的同学们、紫荆志愿者们、公益协­会的成员们将咨询台建起,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报名,将近二十几位同学帮忙协­调、引导、发放资料。12点半时,整个献血队伍已经­C楼中间的门排到右侧的门,并且是两队。

献血的队伍当中,许多同学都是第一次献,不了解自己是否符合献血标准就来了。有同学听说四川灾区人民急缺AB型血,便在自己的班级、寝室里找寻AB血型的同学结伴而来。还有的学生干部问:我们班同学下午有的没课,有的有课,大家都想献血,能不能我集体领号码牌,让他们在自己时间允许的时候来献血。
下午1点半的时候,献血队伍越排越长,工作人员达到30人左右,但秩序却越来越好,同学们除了偶尔问一下前面还有多少人,看下午3点多的课是否赶得上以外,没有一个人对漫长的等待表示出不耐烦,偶尔调侃也不过是:我发现了一个PP的护士MM,要是待会她给我扎针我就献800CC。许多同学都是中午下了课匆匆吃过饭,背着书包就来了,有的同学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时不时地还用笔做一下记号;有的同学带着笔记本电脑,干脆蹲在墙角,心无旁骛地写论文,处理数据;还有的同学去买报纸,小声地讨论着刊载的最新灾区信息。总之,没有一个人在白白地浪费时间,这就是清华,这才是清华。窄窄­的过道,长长的队伍,秩序井然。近两点时,在我去吃饭之前,才看到1115就来了的WX出来,自豪地说:“我好像是第一个完成献血的!”
回办公室开了个会,5点多时,与XB联系了一下,她说:“红会”的同学很少,没有人来替班,需要两三个人帮忙替替班。正值饭点,联系了一位校内奥运志愿者后,我重新回到了战场,这时才看到中午午饭后排队的同学陆陆续续地出来,也就是说这一批同学大都等待了4个小时以上。饭点一过,发现两个出口又连成了环形。长期的等待,抽血后,多位同学发生了昏厥现象,我发现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微闭双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开始以为他在闭目养神,不经­意地一瞥后发现他嘴唇惨白,脸色很差,赶紧询问了几句,他有气无力地说:“没关系,就让我一个人呆一下就好了¡­¡­”我和另外的志愿者用吸管喂他喝了一些果Ö­,医生护士帮忙让他卧躺在椅子上,当医生问他:以前有没有这种昏厥时,他说:“有,我晕血。以前就是这样。”我们看着他,无奈而又心痛。为了让他安全地回去休息,询问了他的院系,希望找到同学送他回寝室,他说:“没关系,我5分钟就好了,别影响其他同学,他们还要献血。”
晚上十点多,许多排队的同学几乎站不住了,开始,我们拿来布袋子,让同学们垫着坐,后来,排队的人一点点地向前蠕动,拿着袋子坐,很不方便,大家从四处搬来了凳子,因为人多凳少,许多同学宁愿自己站着,也不去坐。长长的队伍,有的人靠在墙角,有的人蹲着,空闲的凳子就那么宛如一件最完美的见证物摆在那里。
稍后,团委书记熊卓老师第三次来看同学们,本想献血,经­验血发现血压偏高,不得不作罢,验血后的休息中,为了把不多的椅子留给同学,他自己坐在外面的花坛角上休息。
有一位同学抽血后失血过多,血流在他的衣服上,地板上,斑斑点点,甚是可怖。我们手忙脚乱地用好几张餐巾纸按住出血口,反倒是他安慰我们: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自始至终,他的脸上挂着笑容。
晚上11点了,某卫生系统官员来了,出于对长时间工作无轮班、此后还将保持此强度工作的医护人员健康的关心,出于对北京血库血源来源多样化的平衡,出于对保存过多血液较为不便的考虑,她们要求排在队伍末尾的同学先回去休息。此时,正在慰问同学的史老师直接与该官员交流,看看如何安抚这些排了很长队伍的同学。再后来,陈老师也来了,与某官员一行开了简短的现场会。决定还是让同学们先回去休息,留下联系方式,留待下次抽血。史老师把我们志愿者召集起来说要交给我们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是劝排在队尾等了四五个小时左右甚至更长时间的同学们先回去。
老师、陈老师站在凳子上,用喇叭向同学们问好、致敬!虽然我站在维持秩序的外圈,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史老师发言时,眼里含着泪水。陈老师一上来就说:“一般都是说亲爱的同学们,但是我今天要说:敬爱的同学们!”可爱的清华学子报以热烈的掌声,而预先设想的艰巨任务,几乎不需要动员,同学们没有一句怨言,自觉散开,将队尾清出。也就是为了大局,有近70名同学放弃了自己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却没有献成血。我心里百感交集:我们的同学实在是深明大义,令人震撼!
12点了,一位叫AD的研究生来了,他是晚上来献血,但是因为号码有些乱,他必须从队末尾排起,我们只好跟他说:等快结束的时候,给他打手机让他过来。等到最后,已经­不让排了,我很害怕他情绪不稳定,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句话:你们工作人员真辛苦!
到最后一位同学献完血,已经­是凌晨120左右,等我离开时,已经­145左右。
此时,红会的同学还在做最后的打扫工作,有一位红会的同学长时间工作都没有时间喝水,在结束时,一瓶矿泉水恨不得连瓶子都吞了。而让我感动的紫荆志愿者,其中一个就是我们校内奥运志愿者YW,他从5点被我喊过来帮忙后,在长达8个小时的工作中,他一直站在供同学验血后休息的室内走廊里,相信很多献血的同学对那个沉默文静地站在饮水机旁的男生印象深刻。那个休息室是整个现场椅子最多的地方,但他为了把凳子留给献血的同学,一直站着,一直坚守着岗位直到1点多。除了坚守岗位,给同学们倒糖水外,他还协­助我们抱着整箱的饮料来来回回地走动,给同学们分发饮料。我每次看到他时,都要他坐下,他硬是不肯,到了最后,我几乎是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他还是不肯,说:“确实有点累,我怕我坐下去后,不愿站起来了。”再说他,他就说:“我虽然比较瘦,但还是扛得住,这不算什么。”他也不怎么喝水,我都是把饮料硬塞到他手里。到了11点多的时候,我叫他回去,问他明天有没有课,他说没有课,后来又说上午有体育课。1点的时候,我对他说:剩下的同学很少了,现在工作人员比同学多,你就坐下吧,他缓缓地,缓缓地用手扶着膝盖坐下。
在现场,我还看见一个与志愿中心、“红会”、公益协­会都不认识的同学协­助服务,唯一的标识就是他穿着水立方寒假测试赛的制服。他默默地工作,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但我想这无妨,志愿者就是我们共同的名字。
当我送一位献完血,还需要拎着许多东西的女生回寝室后,再回来,YW和那个不知名的水立方志愿者都不告而别了。我想,在媒体的镜头里没有他们,在领导的合影中没有他们,但是他们的志愿者风采将永久地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相信,在现场,还有许许多多感人的故事,仅以我目力所及,未免挂一漏万,但是,我却有着强烈的叙事的冲动,对,这只是叙事,无法抒情,在场的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本身就充满着感情,无须过多言语,而对于感动,我只想说:不在其中不流泪¡­¡­
(本文略有删节,作者为清华大学体育教研部教师、清华大学奥运训练馆志愿者主管。)

(《清华人》2008-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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