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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牧野

　　杨文娟，毕业于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室内设计师，学过跳水，吹过黑管，跳国标舞和弗拉明戈，打羽毛球，四处旅行，会法文、德文、意大利文……她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业余女高音歌唱家。学女高音不过7年时间，已经在香港大会堂剧院开过个唱。

　　一个职业女性，如何能拥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和出众的天分？

　　学了五年就开个唱

　　1980年，杨文娟考入清华建筑系。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在广州一间建筑设计公司做室内设计师，那家公司思想开放作风前卫，杨文娟工作起来得心应手，很得老板器重。工作后不久，在北京展览馆举行的一场家居室内设计展览中，杨文娟古典中不失简洁风格的作品，得到了大家一致称赞。此后，她陆续得过很多室内设计的奖项，在当时几乎没有外来元素可以参考的条件下，杨文娟以她敏锐的设计感觉赢得了人们的认可。

　　1990年，杨文娟去伦敦读书。在英国，邻居常常送给她一些歌剧音乐会的票，她因此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声乐。从那时候，杨文娟对歌剧的痴迷一发不可收拾。音乐会坐票常常很贵，于是她经常一站三个小时乐此不疲。她频繁往返于剑桥和伦敦只为与大师们相聚于歌剧舞台，每当温暖雄壮的高音响起，杨文娟总是激动不已，她在接受音乐时所感到的充沛丰盈，或许超过了一般人。

　　杨文娟没有满足于仅仅是享受音乐、追随音乐，她也有勇气要做音乐的驾驭者。回到香港后，她正式拜师学习女高音，那是2000年。仅仅学习了5年，杨文娟就在容纳500人的香港大会堂剧院举办了自己的首场个唱，并且深受好评。她的声音浑厚温暖，像新疆的羊脂玉一般。对于从未接受过学院教育也没有时间每天大量练习的半路出家者来说，杨文娟的声音是个奇迹。当然，杨文娟是个投入的人，她只要有机会就会扑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去意大利音乐学院进修，去法国、德国游历，和当地歌剧导演和演员聊天，在书房里看谱子……但是不得不承认，很大程度上，这还要靠天赋。

　　与戴玉强注定相逢

　　如果一定要在杨文娟的音乐生活中寻找一些努力的痕迹、一些必然因素的话，可以追溯至她早年学跳水的经历，这为她多年以后唱女高音打下了良好的体格基础；上大学时，她又阴差阳错学习了黑管。至于她的本行建筑，与音乐已经互相渗透难分表里。唱歌剧的时间越长，杨文娟越感觉到自己的室内设计对音乐有很深的影响。学院派出身的杨文娟，对于建筑架构和音乐结构中的共性有着天然的理解。在室内设计风格上，杨文娟喜欢现代简洁干净的风格，细节中又倾向很古典的元素。“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音乐是流动的建筑”，杨文娟很认同这句话。建筑结构的跳跃起伏，精确的平衡感都能令她想到音乐，就如同当她在进行声音练习时总会想到不同的建筑风格，比如当老师要求她将自己的声音表现得更有穿透力时，杨文娟脑海里则浮现出当下室内设计一种比较流行的元素：玻璃幕墙。它们的原理是同样的。

　　现在，杨文娟和先生共同在香港开一家建筑事务所，她担任总设计师，常常需要香港广州两地跑。但杨文娟仍然能够“挤”出很多时间跳舞、打球、游泳，有时间的话，还要自己下厨把经典菜做出杨式口味。她会对与自己的建筑师生活较远的埃及古代文字感兴趣，偏爱听起来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每个字都以元音结束的意大利文，也钟情于法文的优雅和含情脉脉，她说：“谈恋爱一定要用法文”。在生活中，杨文娟经常轮换着使用不同语言，品味它们的幽默感甚至“挑衅”的味道，常常令生活一下子跳脱起来。外表看来，杨文娟的姿态和笑容从来都是沉静优雅的，但是接触时间一长，你就能感觉到她对生活的激情像女高音一样饱满。

　　12月18日，杨文娟的天籁之音将再次萦绕香江，这一次她将与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戴玉强和声共唱《美丽的姑娘》、《饮酒歌》。激越跌宕、婉转低回的女高音与高亢雄浑、声震金石的男高音将在香港文化中心交织回响。假如时光倒流，二十几年前，他与她都是在北京读书的穷学生，她学建筑，他读土木工程。如果不是坚持梦想，也许他至今还活跃在某个建筑工地上，最多在休息的时候吼两嗓子自娱自乐。如果不是勇敢追逐，也许她仍掩埋在设计规划图纸中挑灯夜战不眠不休，沉默在中环精英洪流里衣着刻板神情严肃。正是因为怀抱对音乐的伟大梦想，他们，注定相逢。

（来源：广州日报 2007年1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