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 1980级

青葱岁月往事并不如烟——那些尚未飘逝在风中的记忆

2016-03-28 | 贾宏厦(发01班) | 来源 摘自《清华人》(1980级毕业30周年纪念专刊) |

巨人同学

35年前,和母亲一起去清华园报到的细节都渐渐模糊了,唯有一幕情景记忆犹新。电机系的报到地点应该是在一号楼前面,俺们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男同学正趴在桌子上填表。等他填完表后站起来,矮马,吓了俺一大跳,怎么那么高啊。后来在第一次发01的班会上,又碰到这个巨人同学,才知道他和俺一个班,1.96米,是清华男排队的主攻手。所以每每母亲说起俺近乎残废的身高,源于俺出生在困难时期时,俺都特别不服气地反驳,俺的同学也是困难时期生人,人家怎么就是1米96?

以为班里这样高度上的两极绝对没有可能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大二的金工实习我却和巨人分在了一个组里。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实习第二天俺就受了伤,几乎整个实习期间俺都是坐巨人的二等车。

金工实习的第一步是车铣刨磨轮流干,俺们组第二天轮到磨床上干活。那个需要磨的工件在磨床上飞速地转着,即使停车后,依然顺着惯性不见减速太多。俺的搭档人高马大力拔山兮气盖世,停车后没等工件停转,就伸手从磨床上抓住尚在飞转的工件取下。看他如此轻松,俺就照猫画虎也想玩儿个潇洒。但那悬殊的高差加上身单力薄决定了俺的悲剧,只见霎时磨床上血花四溅,都没有觉得疼呢,就看到俺的左手鲜血淋漓。

大个儿搭档马上骑车带着俺去了校医院,清理伤口时都见到白骨了,一共缝了六针。回来后想起来真有点儿后怕,要是再稍微大一点点力度,俺的这根手指头就切下来了。缝针的时候因为打了麻药,俺倒没有觉得怎么样,可看到搭档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个劲儿地说都怨他,估计是自责得厉害,说不定他自己受伤都没有那么难过。

这以后的实习,俺就天天在新斋门口等着坐二等车,歪打正着地练就了跳上运动中自行车的绝佳技术。常常是俺都已经坐上去了,骑车人还慢慢骑行等着俺跳呢。过了三十多年后,俺因为骑车再次受伤,这回是从左手到右肩,许多朋友都说,要是左边受伤可能还好些,不影响生活。现在码字时才想起来,当时的左手受伤,一样是无法生活自理的。跑题了,赶紧书归正传。

因为这次的受伤,金工实习的许多活儿,都需要巨人帮忙,接触也就比其它同学多了很多,大家在一起聊天时也可以开开玩笑了。俺半认真半玩笑地说,要是他能匀给俺10公分就好了,那样他也不高得离谱,俺也不矮得残废了。

那时正是中国女排扬眉吐气的时候,俺们不光对郎平、孙晋芳、周晓兰、陈招娣、陈亚琼们了如指掌,还特别关注对手中的厉害人物,尤其是那个过早凋谢的黑玫瑰海曼。记得俺说过一句最不厚道的玩笑,大意是海曼也是1.96,你也是1.96,你怎么没有人家打得好。巨人憨憨地一笑,很真诚地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

还有一件趣事,就是84年9月俺们班去富春江水电站专业实习,南方的公交车都矮,巨人站在上面头要伸出天窗,或者站门口处的下面一个台阶,所以班里不管哪个同学有了座位,都第一个招呼巨人过去坐,看着他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家都很开心。

因为那次意外受伤,那个巨人就从同学变成了朋友。记得一个闺蜜暗恋巨人,毕业后还曾经托俺牵线搭桥,可惜那时巨人已经帅锅有灶了。当然他在婉拒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到底是谁芳心暗许?可俺答应闺蜜了,如果没戏,就绝对不露庐山真面目,所以这个秘密俺守了30年。

毕业后,除了同学聚会外,俺还曾经在呼家楼的十字路口见过巨人同学。那天正是6月4日,俺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围观,马上意识到这是多醒目的一个靶子啊。匆匆聊了两句,赶紧各回各家。好在后来有惊无险,平安无事。是不是吉人天相?

2007年实验中学90周年校庆时,俺们80届校友有一个节目,就是这些当年的全国中学生男排亚军、大学生男排冠军的队员,比如渔夫(宇翔)、哈兄(凌志)、军座、罗大帅,与现时实验中学的女排队员,比如军座女儿,来一场父女排球大赛。当时实验80父亲队四缺二,俺曾经第一个想到的外援就是大学的巨人同学,他们当年都是球网两边的对手,彼此熟悉。和巨人同学一说,那边一口答应没问题,太给力了!有这样的后援,俺觉得实验80昔日的冠军队,应该所向披靡。

没想到跟渔夫哈兄们说起,那边还牛得不行,觉得当年的清华校队是手下败将,主攻手也强不到哪里。而且觉得请个1.96的外援,和闺女队的后生们打,也胜之不武啊。于是就凑了两个非专业的同学(博主、徐爷)上场,结果廉颇老矣,雄风不再的父亲队输给了朝气蓬勃的闺女队。但巨人同学大力支持的这份情谊俺还是特别感动的。比赛结束,巨人打电话询问比赛结果时,俺就在想,要是巨人上场,俺们会不会赢?

新斋756

80级的电机系一共是4个班,电力系统及其自动化两个班,简称发电(发01、发02班);还有电机一个班(电0),高压一个班(高0)。除了高0班是8个女生外,其它三个班都是7个女生。但新斋的宿舍一个屋只能摆3张上下铺,最多住6个同学,所以每个班都必须踢出1至2个女生。俺们这些编外班员,就组成了5朵金花的混编宿舍756。

5朵金花按年龄排序,俺是老大,发01的,家在北京,除了年纪虚长几个月外,没啥特长。老二是电0的北京姑娘,一进校就被游泳队锁定。老三是发02的东北姑娘,但北京有个亲戚可以周末回去,属于半个北京姑娘。老四是高0的浙江妹子,真正的孤身一人闯清华。老五是高0的山东姑娘,学校短跑队的主力队员。

新生报到以后,俺拿着钥匙进了新斋756。刚进宿舍时,看到已经有一个行李在窗户边靠东面的下铺了。正好俺那时稍微有点小洁癖,希望住在上铺,于是就把行李直接放在了上面。

先到的女孩子是老二,姓田,人长得也甜美,小嘴更甜,一见面甜甜地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非常可爱,俺索性把她叫成田田。于是田田就成了住在俺下铺的姐妹。

田田是军人之后,那时候一些海外老歌和台湾歌曲刚刚刮进大陆校园,能歌善舞的田田,会唱很多俺从来没有听过的歌儿。像《红莓花儿开》、《哎哟,妈妈》、《宝贝》、《桑塔露琪亚》、《深深的海洋》,还有邓丽君的靡靡之音,比如《何日君再来》、《月亮代表我的心》、《美酒加咖啡》等等,俺都是跟着田田学的。

最有意思的是有一次开什么会,各个系的同学坐在那里拉歌,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同学唱起了《深深的海洋》。这个歌俺刚跟田田学过,俺会呀,马上也跟着唱起来了。当最后一句歌词“不忠实的少年抛弃我/叫我多么伤心”刚刚唱完,俺正陶醉在那优美的旋律里时,另外一边马上接着唱起了“擦掉吧/伤心的泪/不要让缠绵的爱情/再把心揪碎。”登时引起哄堂大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到海,总是想起深深的海洋。

工科女生的动手能力强是有目共睹滴,田田最让俺佩服的是她的擦鞋技术。她的皮鞋不少,黑的,咖啡色的,还有一双居然是红的,但每一双都保养得非常好。原因就在于一是她每天穿不同的鞋,二是她的擦鞋功夫。她先用干布把尘土擦去,再均匀地涂上鞋油,然后就是用擦鞋刷子使劲抛光,一双鞋至少擦20分钟。要知道那时的人可爱学习了,谁舍得每周拿出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擦鞋啊?

老三是俺们756的学霸。虽然是东北人,但因为从小在北京长大,说话几乎没有什么棒渣味儿。印象很深的是刚放下行李没多久,我们班的一个东北男同学过来找她认校友,她直不楞登地问人家是谁,而且明确告诉人家她不认识他。那个冷傲,那个酷,让兴冲冲的老乡心里哇凉哇凉的。

老三讲的一个笑话已经过去30多年了,但俺依然记忆犹新。她父亲所在的某个军事院校有一天开运动会时,突然下起了大雨,一个主持人冒雨跑到指挥官面前,两腿一并敬礼,“报告首长,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雨。”于是指挥官回礼,“好!继续比赛!”于是所有运动员和观众,就在天气预报的晴天中冒雨开完了运动会。

平时在宿舍里看不到老三怎么学习,和俺们一起疯玩儿疯闹哪次也少不了她。但回回考试人家都拔756的头筹,让俺不得不赞叹人与人之间是有天与地的差距的。不知道她后来研究人工神经网络的中枢,有没有找到造成这个差距的原因?老三后来被保研,并在毕业后赴美读博,且从全美几百所高校举荐的上千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获得1995年的美国总统教授专家奖,成为俺们756宿舍的骄傲。

每当听到“一个女孩名叫婉君”这首歌时,俺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756的老四挽君,那个来自嘉兴南湖的水乡妹子。挽君是756宿舍里唯一周末无处可去的妹子,所以改善生活的希望就寄托在俺们从家带回来的吃食上了。母亲当年也是独自在新斋读书,非常理解没有家人在身边的女孩子最想的是什么。所以俺每次从家回学校时,母亲总要给俺带些补给。有时候是红烧肉,有时候是煎带鱼,有时候是炸点儿酱装一瓶,有时候是包的饺子。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一定要炒一罐榨菜肉丝或者北京辣菜丝带回来就粥喝。

而周日的晚上,756宿舍的五朵金花注定都不出去晚自习,大家围在桌前,分享俺们三个回家的北京同学带回来的好吃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俺们居然可以把一瓶子炸酱或者一罐咸菜就着开水干掉。那浓浓的乡愁不知能不能也随着味蕾的满足而淡化?

当然,老四每年的寒暑假回家,也会带回来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印象最深的是嘉兴粽子和元宵,竟然都是肉的!颠覆俺当时对粽子和元宵根深蒂固的概念。还有那个蛋饺子,俺后来试过好多次,怎么也做不出来挽君当年的那个味儿。

因为老四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所以,每次她回家的时候,俺和田田都会骑车驮着她的行李,送她去北京站。然后等回来时候,我们俩再去北京站接她,一人守着一个出站口,生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错失了挽君。那个时候的火车正点率不高,等2、3个钟头是常事,好像最长的一次我们竟然等了8个小时。五年大学生活,我们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老四从来没有一个人拿着行李坐公交车去火车站。

756的小妹妹是最后进宿舍的老五,一看就知道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这是个有点儿小任性的山东姑娘,不光受父母的疼爱,还有哥哥姐姐的宠。

老五最大的一个特点是模仿能力极强,学什么像什么。但她的这个惟妙惟肖的表演天赋,也差点送了她的命。记得她一次做实验,手不知怎么被调压器吸住了,老五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喊:“快……快……快……拉……闸”。当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她是真的需要帮助,都以为她又在玩儿表演,直到看到她的脸色煞白,头冒冷汗,才知道是真的危险了,赶紧拉了闸,老五捡回一条命。

老五在清华时,还有一个英雄壮举必须记录下来。当年那些代表队的同学都吃运动员食堂,可能是伙食太好了,校男排队的另外一个主攻手蒋同学体重飙升。有一段时间,蒋同学不知哪根神经一动,想起减肥,每天仅靠黄瓜维持。老五是校短跑队的主力队员,有一次和蒋同学打赌跑百米,好像老五还让了他20米,结果只跑了一半,饿的眼冒金星四肢无力的蒋同学就放弃了。这成为老五可以傲视群雄的一个壮举。

当年给俺们五个踢出各班主力宿舍时,大家心里多少都有点儿失落感。后来发现混编宿舍的一个最大好处,就是没有什么现在看来不值得一提的利害冲突,大家和睦相处,还能迅速和各班同学熟悉起来。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被边缘化,毕竟俺们属于被班级遗忘的角落。

不过,我们被游离于班级之外的结果,就是756的姐妹们抱团取暖。每天晚上的卧谈会,除了聊些国家大事,乡土人情,成长经历,经常就是歌曲串烧。而每次的大联唱,主唱一定是田田,因为几乎没有她不会的歌。还有就是各班大道、小道的消息满天飞。那时几乎系里所有同学的外号,我们都可以点评一二。所以,无论说是情投意合还是人以群分,反正5朵金花虽然仅仅同室了一年,却结下了一生的友谊。

发01的碎片整理

发01的同学

先梳理一下发01的31位同学,按地域分,北京11位,外地20位。按性别分,女生7位,男生24位。

第一次班会,不知班主任陈老师根据什么钦点了一青当班长、明爷任团支部书记。人怕出名猪怕壮,两位职位一确定,外号马上就接踵而至,而且俺可以肯定说,他们俩都不止一个外号。不过咱已经到知天命的时候了,厚道一些,就不在这里公布答案了吧。

为了让刚刚入学的新生尽快融入大学生活,老班长书记们也是蛮拼的。应该是第一个中秋节吧,发01在校园里找了个空地开联欢会,附庸风雅地做赏月状。其中的一个节目是把大家的名字编成谜语来猜,俺编的一个是老班长的名字: “草色遥看近却无”。依稀记得俺的名字被编成了“建筑图”,还有一个徐姐小一的名字貌似是“十进制”。肯定还有许多其它精彩的谜语,只不过35年了,全都飘散在风里了。

发01的大姐大

说到发01,就不得不说说俺们班的大姐大,徐姐小一,那可是根红苗正的清华子弟,清华幼儿园、附小、附中、大学,可惜研究生终于冲出清华园了。

小一被分配在新斋716宿舍,不过因为她家就在清华园里,所以一般是上课来,下课走,平时几乎从来不在宿舍住。由于同样游离在发01之外,俺在心理上就觉得和小一更近些。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她原来是俺在清华园的一个亲戚的邻居,就开始隔三差五地把小一家也当亲戚串了。

那时候新斋只有一台电视机,放在一、二层之间的楼梯平台。每当有激动人心的足球、排球比赛时,俺这样的小个儿,是根本看不到影儿的。俺在清华园的亲戚是工物系的老师,人家两口子都要备课,于是俺就跑到小一家去看,一来二去就混成了自家人。

冬天的体育课是滑冰,最佩服小一在荒岛上的冰上英姿。记得小一是一双白色的花样滑冰鞋,在冰面上像轻盈的燕子一样飞来飞去,还能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看得俺禁不住也跃跃欲试。小一特别耐心地拉着俺,双脚平行地向前滑动,让俺体会滑动的感觉,找到滑动状态下的身体平衡。然后再教俺侧后蹬,让左右两脚相互转换重心。

发01曾经有十多个同学献了血,当时俺们这些没有献血资格的同学,凑钱买了鸡去小一家熬鸡汤。那可是真正的老母鸡汤啊,熬了两个多小时呢。所有献血的同学,应该都感受到豪爽的大姐大那一份关怀备至。

记忆碎片中还有一个画面就是西湖边的楼外楼。84年暑假后发01去富春江水电站实习,国庆节前回京的火车票不好买,于是老师派小一和俺提前回杭州去买票。中午时分,俺们俩在楼外楼大吃了一顿,印象中点了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这么多年过去了,后来再吃这两道菜,怎么也找不回来楼外楼的味道了。

五虎闹南京

说起实习后坐火车回京,发01还有一段故事。好像某个同学上吐下泻地生病了,由于俺们是来自富春江,那里正好闹什么鼠疫之类的瘟疫,于是生病的同学被怀疑染上疫情,需要马上隔离。当时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要把生病同学在南京站赶下车去。大家一看不大对头,马上紧急商量后组成陪护小组一起下车。印象中当时应该是巨人、昕爷、锦尘等5个身强力壮的大个男同学一起下了车。

据巨人他们回来后说,当时南京站来了一帮穿着防毒面具的防疫人员,根本不打算给生病同学送去医院检查治病,而且问什么都不回答。就是要强行拉他们上车,要关入一个密不透风的隔离车中。一看这个架势,感觉是准备让他们自生自灭的节奏,好像电影卡桑德拉大桥里面的场景,巨人他们可就不答应了。

印象中当时下车的同学差不多都在1米8以上,5个20多岁膀大腰圆的小伙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而且清华学生的智商不低,也没那么好骗。所以巨人他们据理力争,并且围成一个圆圈自我保护,拉开准备拼了的架势。

估计防疫人员也后悔没有弄清楚下车的人数,以为只有一两个学生,就没有多带点人来。现在明白了,如果真要强行缉拿的话,这五个血气方刚的80虎,马上就会在南京火车站上演一出轻骑兵突围。就算最后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话,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倒有可能把所谓的疫情四散传播。

双方僵持不下中,还是防疫人员中的一个资深医生,看着生病的同学也加入了战斗行列,觉得下车的清华学生们身上好像并没有带着疫情,才最终打破僵局撤离了。

迷路鹫峰

去年参加清华校友沙漠探险小分队活动时,曾经在腾格里沙漠露宿两天,让俺想起了大三的五一,发01的同学在鹫峰迷路的情景。

那次我们应该是几个同学一起骑车去鹫峰玩儿。本来鹫峰不高,但是连着凤凰岭、妙峰山整个一大片西山,可以越走越深。我们就是在天黑前没有找到来时的路,最后迷失在夜色中。

关键是我们并没有做好夜宿鹫峰的准备,不光没有带帐篷睡袋之类的标配装备驴具,甚至连个手电筒都没有。饥肠辘辘中漫山遍野地乱转,终于看到一点点微弱灯光,一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小山村慢慢呈现在眼前。

不记得是谁说的先找村长,俺们一行人好像进村的鬼子一样,摸到了村公所,问清村长家在哪里,然后要到了村小学教室的钥匙。再找到村小卖部买了蜡烛,我们几个人,就在简陋的小土屋里,没水没电没吃没喝,就靠讲笑话、唱歌熬了整整一夜。

天亮了以后,终于找到了来时的路,才下山,取了自行车。模模糊糊的印象是,往回骑车时总觉得眼睛睁不开,想要打个盹,迷迷糊糊地觉得老班长叫醒了俺。后来他干脆就在俺的外边陪着一起骑,免得俺真睡着了。

毕业以后

毕业20周年,俺们聚会时,有人总结发01同学的人生轨迹:没有当高官的,没有发横财的,没有进铁窗的,没有辞尘世的,最难得的是——没有离异的。想想看,发01的七仙女,本班内部成就了三对鸳鸯。五年清华求学的世外桃源生活,也属于肥水不流外人田。

高中女生曾经有一次聚会时,说起自己的另一半,嫁给实验80博主的博辅说,她让清华男生失望了,嫁给了北大男生。轮到俺时,俺说俺不光让清华男生失望了,还让北京男生失望了,嫁给了外地男生。再轮到老班长时,她说她不仅仅让北京男生失望了,还让中国男生失望了,她嫁给了外国男生。这么看,发01的男生应该非常自豪,很有成就感的哦。


发01班

电机80的过眼烟云

还有一些片段也涂上一笔:

比如说,当年在西阶教室,上盛祥耀老师的高等数学课时,高0的金爷和老师争论某个俺根本听不懂的论题;

比如说,当年的校园诗人,高0的兴堤在六食堂门口贴的大作;

比如说,三堡种树,电0和生医结成友好对子,好像还成就了一对鸳鸯?

比如说,军训时在清华附中后面的庄稼地里实弹测试,5发子弹俺打了30环,可有人竟然打了50多环;

比如说,高0男生曾经全班剃光头,跑到圆明园照了个光头像;

等等,等等……太多的碎片,太多的烟云,虽然串不起来,一样留在记忆里。还有那些渐渐失联的同学,你们现在在哪里?校庆日,正是丁香花开的日子,今年是我们毕业30周年,你们会不会回母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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