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亚佑(1955建筑) 齐立根(1955建筑)
斗转星移,光阴荏苒。我们院系调整后首届建五班同学毕业至今已半个世纪了。回忆过去,不敢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1951年入学时处在花季雨季的我们,而今已是苍颜华鬓。然而,在清华的四年半中,是我们一生中最难忘、最幸福的日子。
1956年春,建五班(左起)刘振杰、冯容、罗征启、薛恩伦、常友石、刘
兆丰相聚清华园。
1952年院系调整后,学校成立了清华、北大、燕京三校建校委员会,建五班同学都积极投入了建校的工程项目。这是唯一一张建委会的照片,它来自“总统计”陈志刚(最前面),其身后为三校建委会工程处处长土木系王荫国教授,右后方是正在讨论着什么的梁思成与张维,左后方则是蒋维泓。
当时我们这些青年学子兴冲冲地从祖国各地来到北京,进入清华大学营建系和北京大学工学院建筑工程系,怀着对未来无限美好的憧憬,开始了崭新的生活。1952年春,高校院系调整,两系新生聚到一起,一共79人,这就是我们建五班集体。大家一起学习,共同生活,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我们一起参加了高等院系调整的校舍建设,虽然在建筑学方面我们尚未入门,但工作的热情与认真是感人的。那些建筑现在看来未免简陋,但也为清华、北大师生服务数十年之久。我们入学不久就有幸为学校建设尽一点微薄的力量,今日回想仍深感欣慰。
入学后,我们看到系馆里高挂着我国的国徽,老师告诉我们,国徽是建筑系设计的,在若干方案中脱颖而出入选,这是全系的光荣和骄傲,也使我们对老师们更加敬仰。在老师当中有许多青年才俊,更有杰出的大师专家,其中的代表人物首推梁思成先生,他学贯中西,造诣深厚,讲课既风趣又生动,深入浅出地讲授建筑艺术的基本原理,引导我们步入学术殿堂。我们也有幸聆听了蒋南翔校长亲自为我们讲授的哲学基础;尚在病中的林徽因先生给我们畅谈建筑与文艺的关系;马约翰教授要求我们锻炼好身体为祖国健康工作。老师们认真执着的作风、孜孜不倦的教学、深厚的学术基础、扎实娴熟的设计技巧与手法、精湛的工程技术,使我们收获匪浅;老师们在课堂上的谆谆教诲,在制图、绘画、设计的个别指导中,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一笔一划手把手地传授技艺的身影,永远深深扎根在我们心中。正由于老师们的培养和教育,给我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毕业后几十年中,不论从事什么工作,都能游刃有余。
我们也忘不了同学之间那些朝夕相处,互相帮助的日子:无论是课堂的学习,课外的自修,工地的实践,古建的测绘……大家都互相切磋。在体育锻炼、社团活动、节日联欢、长城攀登、公园野营等活动中,更充分展示了年青人生活中的多姿多彩。这一幕幕、一景景犹在眼前。四年半的清华岁月对我们的身心成长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真正是:老师恩重,同窗情浓,勤学四载,受益一生。建五班的成绩是值得自豪的,这是一个团结上进的集体,是全校最先获得先进集体称号的班级之一。全班人才济济,在校期间活跃于各学生社团,是学生组织的骨干力量,毕业之后服从工作需要,辛勤从事科研、设计、教学、行政管理,成为祖国建设事业的生力军,他们没有辜负老师们的期望。
月有圆缺,人有悲欢。毕业后,随着各种政治运动不断,极左思潮的越演越烈,我们大多经历过曲折坎坷的生活。某些同学蒙冤受屈;不少同学遭到不公正的待遇。然而,这些同学虽身处逆境,却从未灰心丧志,顽强地度过了艰难而漫长的岁月。但令人遗憾的是我班中才思横溢、有理想、有抱负的原政治辅导员蒋维泓同学因行使一个党员所享有的权利给党中央写了一封建议书而遭到批判、斗争,遣送劳动改造,后虽一度回京工作,但在尚未得到昭雪之时,于1969年含愤离去,我们深表惋惜。
严冬过去,大地回春。改革开放以来,新时期赋予大家无穷的活力,虽已年过半百仍能在不同领域崭露头角。有人潜心于古建、园林、建筑工程的研究与设计创作,或为著名的学者、专家、研究员、高级建筑师工程师、城市规划师,为国家作出杰出贡献;有人长期从事教育事业,成为教授,培养和造就了一代代新人,桃李满天下;有人则因工作需要,又长于行政管理,走上领导岗位,为造福一个地区或单位而殚思竭虑……他们都为建设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同学之间的联系在新时期也更密切了,每逢校庆或重大节日,同学们重返校园,欢聚一堂,畅叙友情,寻觅旧踪,追怀往事,浮想联翩;目睹清华校园日新月异,教育事业快速发展,都感到非常高兴。美好幸福的时光不会忘记,坎坷不愉快的日子已成过去,我们迎来的是多彩的人生。但令人伤心的是我班先后有愿位同学乘鹤西去,每每想起他们,犹如仍在身边,我们永远怀念他们。
人云:“人生七十古来稀”,现今七十尚是小弟弟,不是吗?不少同学退而不休,依然工作不息,卓有成效;有的虽退居在家,但笔耕不辍;有的习书法、学国画、寄情山水,安度晚年。然而我班同学无论迁居国外,或在祖国的东西南北,我们的心是和母校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