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

丁文魁:毕业50周年忆清华生活(八)

2014-04-18 | 丁文魁(1964自动控制) |

永远梦回的清华园之八:多彩的课余

用丰富多彩来形容清华学生的课余生活,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们初到清华园,就感到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充满了欢乐。当夕阳斜照树梢时,沸腾的操场渐渐静了下来,校园内又荡漾起优美的音乐声,在灰楼的音乐室里传出阵阵歌声。如果是周末,明斋和科学馆前的布告栏里会告诉我们,在西大饭厅和大操场放映什么电影,大礼堂演出什么节目,阶梯教室有什么讲座。

清华有一个训练有素的校文工团,设有合唱、民乐、军乐、话剧、京剧、舞蹈、曲艺等10多个队,拥有几百名队员,我们班的李惠芬曾参加过民乐队。文工团经常创作一些反映我们生活的节目,其中歌曲《周总理来到清华园》、《永远跟着党》等,在校内广为流传,它伴随着我们这一代清华人的学习征途,也使我们终生不忘。在1958年“大跃进”的年代里,同学们的文艺创作也是大丰收,有反映师生敢想敢干建设土电厂的话剧《清华园的早晨》、反映同学们创造优美环境的舞蹈《大扫除》、歌颂人民公社的民乐《人民公社就是好》、雕塑剧《劳动赞》、大合唱《半工半读就是好》等。

《清华园的早晨》剧照:

我记得,1958年12月,文工团在大礼堂演出了《周总理来到清华园》、《劳动赞》、《半工半读就是好》,在清华引起轰动,场场暴满。想搞到一张票挺不容易,文工团给我们每个《新清华》记者几张票,也一下子就被同学们抢光了。1959年,话剧队演出了《清华园的早晨》,更是盛况空前。剧中那熟悉的校园,火热的生活,打动了每一位观众的心。演“老铁” 的胡泊人人皆知,“老铁”也就成了对他的称呼。当然同学们更喜欢他朗诵的小品,当“牛拉车,猴子推着,它们正爬上一条陡峭的山路。走着,走着,猴子开始发牢骚了……”的宏亮声音响彻大礼堂时,总是赢得阵阵掌声。话剧队演出的另外几个话剧我也特别喜欢,有的还看了几遍,如1958年演的《降龙伏虎》、1960年演的《雷雨》、1963年演的《年青的一代》。

当时清华出版的部分刊物:

同学们还有个自己的文学创作组织,叫“清华文艺社”,它出刊了发表同学作品的刊物《清华文艺》。我们班的顾乃平、吕经邦都是文艺社的成员。学校还出版了一些杂志,如《清华大学》、《清华画报》、《清华画刊》,还有俄文版的。1960年春天,我参加学校招生前向中学生的宣传工作,就带着这些刊物,去北京男四中、女三中、101中学、师大附中等北京著名中学去。此外也出版了《诗选》、《劳动赞》、《朗诵诗选》等小册子。特别是《朗诵诗选》,由著名诗人臧克家题写书名,蒋南翔校长题了词,我们都很喜爱它。其中收录的夏明翰的《就义诗》、叶挺的《囚歌》、陈然的《我的“自白”书》;贺敬之的《放声歌唱》、《桂林山水歌》、《回延安》、《雷锋之歌》,徐荣街的《接班人之歌》;高尔基的《海燕》、马雅可夫斯基的《青年近卫军》、《青春的秘密》等,我至今仍然喜欢读。

系里也组织多样的课余活动,电机系和我们自动控制系就联合在12号楼宿舍办了一个小俱乐部,利用周末和晚饭后的休息时间,组织音乐欣赏、音乐讲座、摄影讲座、短篇小说评说、剪报等活动,吸引了不少同学。

学校大礼堂、西大饭厅、大操场每到周末都放电影,许多优秀影片我就是在这看的,如:《铁窗烈火》、《党的女儿》、《永不消失的电波》、《狼牙山五壮士》、《林家铺子》、《欢天喜地》、《青春之歌》、《战上海》、《林则徐》、《我们村里的年青人》、《五朵金花》、《红旗谱》、《以革命的名义》、《林海雪原》、《红色娘子军》、《刘三姐》、《洪湖赤卫队》、《昆仑山上一棵草》、《锦上添花》、《地雷战》、《地道战》、《小兵张嘎》、《怒潮》、《红日》、《为了61个阶级弟兄》、《雷锋》、《英雄儿女》、《女跳水队员》、《霓虹灯下的哨兵》、《静静的顿河》、《一个人的遭遇》、《基辅姑娘》、《被开垦的处女地》、《百万英磅》……除此之外,教务处为活跃同学的课余生活,增长科学技术知识,还经常组织科技电影专场,放过的片子也有近百部。

每当新年来临,辞旧迎新的时候,清华园总是张灯结彩。元旦前,发行的校景贺年片也很受同学们欢迎,我每年都买上几套分别寄给远方的朋友,祝贺新春,也显示清华人的骄傲。

除夕之夜,一年一度的除夕大型晚会都在西大饭厅举行,首先是舞会,学生文工团乐队伴奏、合唱队伴唱。第7饭厅也举办小型舞会,还备有杂志、棋类供同学们使用,北院则是“大观园”,有电学游戏、灯谜等,优胜者还能得到校景贺年片、信封等小纪念品。大礼堂连续放映新电影。我们经常是先到西大饭厅,再到各处走走,最后再回到西大饭厅听新年钟声。

十三陵水库

颐和园日

我们班团支部也经常在课余和假日里,组织同学们去看首都的名胜古迹,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陶冶情操。去圆明园遗址,永远记住民族恨。去香山、八大处,领略美丽的大自然风光。去颐和园、八达岭长城、十三陵,了解我国劳动人民的智慧。

在校期间,我还参加了不少终生难忘的活动:

1959年7月5日,风和日丽。我们《新清华》和校广播台的编辑、记者、播音员50多人,去香山公园访问了住在那里的作家杨沫。当时我们才读完她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电影《青春之歌》也正在拍摄。杨沫那天身穿黑色连衣裙,同我们一一握手,没有一点架子,非常平易近人,她说:“见到你们很高兴,清华富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在‘一二九’运动中是打先锋的,你们南翔校长就是学生运动的卓越领导者。”她向我们讲述了她青年时代火热的斗争生活,鼓励我们做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我们的播音员路遥、水华分别朗诵了小说《青春之歌》中林道静给卢嘉川的信和她的一则日记。随着两位播音员富有表情的声音,我们被带到“一二九”年代,和作者一起重温了那些激动人心的历程。杨沫在公园里多次和我们合影留念,临别时她一直把我们送到公园大门口,她说和我们青年人在一起也感到年轻了许多。

访问杨沫

1959年11月,观看了梅兰芳来校演出的京剧《宇宙锋》,大礼堂被挤得满满的,他那精湛的艺术令人折服。当时的票价只有2元钱。

1960年7月15日,征服珠穆朗玛峰的英雄来校,在大礼堂作报告,他们是史占春、贡布、刘连满。由史占春主讲,登山英雄们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激励着我们攀登学习高峰。

1961年7月21日,取得26届世乒赛男团、男女单打冠军的中国乒乓球队庄则栋、李富荣、邱钟惠、张燮林、王传耀等来校,在大礼堂为同学表演,庄则栋对张燮林,李富荣对王传耀。

在大礼堂,我们还看过陈镜开等优秀举重运动员的举重比赛,那次陈镜开还打破了世界记录。

1962年“一二九”,学生会、团委举办了隆重的纪念活动,举行了“‘一二九’在清华”校史报告会,出版发行了“清华园歌声”,召开了革命诗歌朗诵会,文工团话剧队演出了3幕4场大型历史剧《最后的一幕》,还在图书馆举办了“一二九”图片展览。

1963年4月举行了“向雷锋同志学习”诗歌朗诵比赛,同学们朗诵了报刊上发表的和自己创作的歌颂雷锋的诗歌,还请来了北京电影制片厂的演员在会上作了精彩的演唱。

1963年暑假的一天,我和清华文艺社的同学们去北京电影制片,厂参观彩色故事片《二月》的拍摄,演员一丝不苟的工作精神和对艺术完美的追求对我们教育很大。那时的艺术家可不像现在的“艺术家”,他们没有一点架子,制片主任马少礼、导演谢铁骊、著名演员孙道临、谢芳、高博等,还在百忙中回答了我们提出的各种问题,使我们增长了不少知识。

1963年9月1日,诗刊社、北京话剧团等在大礼堂举行了一次精彩的诗歌朗诵会,殷之光、王心刚、王晓棠、杨启天、苏民、曹伯荣等20多位演员参加了朗诵会,诗刊社苏洛、闻山等领导也到会指导。这次苏民朗诵了陈毅的“诗四首”,殷之光朗诵了叶挺的“囚歌”,曹伯荣朗诵了贺敬之的“雷锋之歌”,英若诚朗诵了刘正的“老虎贴告示”。

我还到市内看过一些高水平的演出,如在人民剧场观看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话剧《武则天》、《屈原》、《文成公主》、《雷雨》,朱琳的表演艺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在天桥剧场看过东方歌舞团演出的亚非拉歌舞,在二七剧场看过中央民族歌舞团建团10周年庆祝演出(世界获奖节目)。

对于一首歌曲,一本小说,一个电影就可以改变人生道路的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健康向上的课余生活是我们世界观、人生观形成的重要因素。这些是现在的青年人难以理解的。